第87章 (第3/3页)
现在这么凉快,只能说是魁星仁慈,大佑陈留郡的学子了。
乡试第三场,贡院大门外。
众生员沉默的排着队,大家伙儿的状态都已经不好了,一个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宋延年的精神气爽就显得有些扎眼。
起码,白良宽就对宋延年的好状态羡慕嫉妒的很。
“啊啊!你这样,我真嫉妒啊。”
他揉了揉有些肥肉的肚子,幽幽叹道:“这年轻就是好,我昨天还有些闹肚子,哎,可把我吓到了。”
宋延年哭笑不得,“你也不老好不好。”
旁边可是一大堆的中年人,还有一些年老的秀才,他们那样才叫年纪大。
“现在呢?感觉好多了没有?”
白良宽:“夜里吃了药,现在总算没事了。”
还好止住了,不然要是到了这一场,再叫他放弃,真是太不甘愿了。
……
贡院大门打开,生员们鱼贯的走入,到了这一场,大家都在坚持。
宋延年拿过衙役放在案桌角的卷子,这一场考的是策题,策题五道,除了要破题构思,题量也算是非常大了。
时间很紧张。
他一边研墨一边思忖,待心中有底,这才开始下笔。
因为这场题量颇大,到了戌时天光昏暗,各个考生还是没有停笔,大家翻出了衙役分发的白烛,火石将白烛点亮。
考生就着烛火昏黄的灯光,开始埋首苦写。
亥时初刻,宋延年就将烛火熄灭,将自己的卷子收到考篮中,在床头处放好,这才开始闭眼歇息,准备第二日早一点起来答题。
和宋延年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号房里的烛火陆陆续续的熄灭。
夜深人静,人难免都困顿了下来,见到考生们的蜡烛都熄的差不多了,衙役们也打着哈欠,值夜也有些放松。
夜里,宋延年被一声哀嚎惊醒,紧接着又有几声悲怆的痛哭。
“啊!不,我的卷子……”
他连忙坐了起来,此时天上的月光朦胧的照在号房里,隐隐还是有光亮的。
声音太过惨痛,号房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坐了起来,一个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将头往外探,以期耳朵能够听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好奇归好奇,可谁也不敢随意走动。
喧哗声很快就止住了,大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衙役将一个生员塞着嘴,拖拽了出去。
看那耷手耷脚的模样,估计还是被衙役们打晕的。
此时,号房里隐隐还有男人压抑的抽泣声。
“怎么了这是?”
“疯了疯了!”
“看到刚刚衙役拖出去的那个人没,他自己这次没希望了,便将旁边几个学子的卷子偷了,然后拿墨汁弄脏污,大家伙儿困倦的很,旁边五六个号房都遭了殃……”
“……好狠!”
衙役敲了敲木桌,“肃静肃静!”
大家会儿噤若寒蝉。
因为这一场意外,衙役们半点不敢懈怠了,他们更加的严厉,并且加大了巡逻的力度,还会交代各个学子将卷子收好。
第二日接近酉时交卷时间,隐隐又有抽泣的哭声传来。
宋延年叹了一声,看来是完成不了了,也是,题量这么大,就算是写过一趟重新再写,遣词造句也是有所偏差的。
而且,心态也不一样了。
钟鼓敲响,又到了收卷时候,遭难的考生再无顾忌,大声肆意的痛哭出来……
周围的生员心有戚戚然。
贡院的大门打开,宋延年和白良宽排着队走了出来,白良宽还有些抖手抖脚,倒不是怕,纯粹虚的。
两人谈起考场里的这场意外,他还拍着胸脯庆幸道。
“还好那疯子离我还有一点距离,要是摸到我的号房里,我那会儿睡得那么沉,也一样被他得手了。”
“你说他这是图啥,这次考不中下次再来就是,这样一来,连秀才的功名的没了,估计还得再吃点牢饭。”
宋延年:“不图啥,估计就是图个心里畅快!”
人性本恶,每个人心中都有凶恶的沟壑,总有一些人不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恶,哪怕赔上自己,也想着要拖着别人共沉沦。
宋延年:“唔,也可能他觉得天这么黑,衙役们抓不到他吧。”
白良宽:“也是,做坏事的人总是心存侥幸。”
……
乡试结束后,琼宁府衙里。
陈翰林等人也在加班加点的准备着阅卷事宜。
这次放榜没有那么快,毕竟誊卷官还需要誊写卷子,按照往年的科举来看,红榜估计得在半个月后张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