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2/3页)
宋延年分神看了一眼他爹手中的书。
都到这样了还不老实!
只见他宽袍下的手虚空一抓,宋四丰手中的书籍像是突然被人拽住了咽喉。
方恒林只觉得一道尖利的惨叫有如实质一般的从耳旁呼啸而过。
他惊疑的睁开眼,再看宋四丰手中的书,已经是寻寻常常的书籍了。
宋延年见这邪书的书灵不再有动静,这才转过头继续看地上的酒老儿。
丝丝黑气似一团黑雾缠绕在酒老儿的食指处,黑气一点点的朝他的心口处蔓延而去。
宋延年上前两步,抓起那冒着黑气的手,一看,上面有两个细小的孔洞。
“这是……酒叔被蛇咬了?”
阿豆婶子心急的不行,她连忙否认。
“没有吧,他又没有出门,他刚刚就去酒窖里拿酒了。”
宋四丰也挤过了人群,他仔细的看了两眼,确定道。
“是毒蛇咬的,应该是竹叶青。”
竹叶青牙距小,这伤口孔洞细小呈八字型,被咬的手指头正在肿胀起来,因为肿胀,在阳光下还有一点透明的高亮。
阿豆婶子心慌的厉害,“这,这哪里来的毒蛇啊。”
她的眼泪都急的掉下来了。
要知道这竹叶青可是剧毒之蛇,往年也有人被咬过,那是生生疼了好几天,运气好的就熬过去了……
运气不好的,熬个几天人就没了。
宋延年扯过酒老儿身上的衣服,从他的下摆撕下一长截布条,三两下的就在手腕上方扎紧。
宋四丰连忙递过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
“儿子,伤口割一个口子,毒血可以流得快一点。”
宋延年接过刀子,利落的划开酒老儿的皮肉。
灵韵如水,瞬间逼退了心口处的黑丝,蛇毒随着鲜血,又从受伤的那两个牙洞里流了出来。
随着黑血的流出,酒老儿脸色好了一些,他已经能够睁开点眼睛了。
有懂行的村民已经跑去采摘草药,准备一会儿捣鼓几下给酒老儿敷上。
阿豆婶子见酒老儿睁开眼睛,情绪崩溃得更厉害了。
她用力却又小心的拍了一下酒老儿,嚎啕哭了起来。
“当家的,你吓死我了。”
酒老儿头还晕得很,他难以抑制的翻了个白眼,又惹得众人担心不已。
方二勇也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口,回头称赞道。
“不愧是状元公,这拿笔的本事了得,拿刀子的手艺也不差,大家瞧叔公这伤口,啧啧,这十字刀切的好,毒血流得也干净。”
听方二勇这么一说,村民们也跟着称赞了起来。
宋延年:……
他听着这层起彼伏,又搜肠刮肚变着花样夸他的话,都听得脸红了。
真是难为大家了,小小的两刀,那是恨不得夸出一朵花啊。
“谢谢,谢谢。”
……
待酒老儿清醒了一些后,大家伙儿问道。
“酒叔,你这家里进蛇了?在哪里?我们帮你找找吧。”
这竹叶青不比寻常的菜花蛇,这种蛇剧毒,大人被咬了还可能活命,小孩要是被咬了,那就惨了。
听到众人的话,酒老儿的视线落在院子里的酒缸里。
他一脸晦气,“嗐,甭提了,倒霉透了。”
“这蛇它咬了我就跑了。”
原来,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村民去镇上沽酒,他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
后来,他便做起了药酒,这才挽回了一些客源。
“这竹叶青泡酒去风湿有奇效,我去年冬天在村外捡了一条两米长的竹叶青,它在地里冻的只剩一口气了,这不,我就把它捡了回来,泡在酒里。”
“前些日子有些变天,趁着今日日头好,我就将这酒坛子搬出来,准备这两日卖些竹叶青酒。”
哪里想到,他才打开这酒瓶上的黄泥,将舀酒的勺子探到这酒坛中,那竹叶青蛇就顺着勺子竿爬了上来,一个张口就咬到了他的食指。
村民听完都哗然了。
“这都泡了五个月了吧,这蛇还活着?”
酒老儿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哪里才五个月,我足足泡了七个月了!”
要不是时间真的够久了,他哪里会这么不小心!
宋延年见酒老儿没什么大碍了,便起身接过他爹手中的书,开口道。
“爹,咱们回去吧,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吃饭呢。”
这时是饭点的时间,大家伙儿关心了酒老儿几句,都扛着锄头准备归家了。
“延年,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宋延年:“昨儿刚到家。”
“过几天去叔叔伯伯家喝几杯,四丰大哥也一起啊。”
他们回头偷偷觑了一眼酒老儿的家,见有一段距离了,这才小声道。
“放心,咱们家里的酒都是镇上沽的。”
宋四丰哈哈笑了起来,“行行,我和延年一定去。”
走出一段路后,宋延年停下脚步。
宋四丰:“怎么了?”
宋延年回头看方才来时的路,开口道。
“出来吧,你跟了我和我爹好一会儿了。”
槐树的大树干后面,走出一个小孩。
宋四丰定睛一看,原来是酒老儿的孙子。
“是恒林啊,怎么了?”
方恒林局促的搓了搓衣摆,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最后,心底的渴望还是占据了上头,他忍着羞怯道。
“四丰叔公,我最近在村子里的学堂读书,我想借你手中的那本书看看行吗?”
宋四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他急促的表态,“就借一天也行,可以吗?”
宋四丰看向宋延年:他怎么了?
宋延年:刚才那书蛊惑他了。
宋四丰:“这是你延年小叔的,不能……”
还不待他将拒绝的话说完,方恒林立马转头问宋延年,他请求道。
“延年小叔,可以吗?借我看一两天,我很快就还你了。”
宋延年看了他两眼,对着他快速的将书页翻动了一番,开口道。
“这不是书,是我的本子,你瞧,里头什么都没有呢。”
说完,他唤上他爹,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方恒林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树的阴影投注在他身上,偶尔有一些细碎的光点落在他的身上,明明寐寐。
……
宋四丰:“延年,这书这么邪性,你打算怎么毁掉它?”
宋延年将书又翻了一遍,想了想道,“将它烧了吧。”
手中的书无动静,显然是不惧怕凡火的。
宋延年不管它,等到家了就该它掉眼泪了。
宋四丰听到烧毁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就该这样,我瞧它邪恶的很,就那么一下,酒老儿家里那小孩都对它上心了。”
“说起恒林,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娘生他时候没了,他爹又娶了个婆娘,便将他扔给了你酒叔和阿豆婶子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