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3/4页)
杜平鹤不解了,“那他坐毛驴当新郎就高兴了?”
一讨还讨了两个婆娘,个个是大老粗的爷们!
这有啥好开心的!憨瓜!
宋延年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拍了拍杜平鹤的肩膀,闷笑不已,“对对对,昌平兄这是难得当新郎官,欢喜傻了!”
………
待笑闹够了,两人说起正事。
“对了,周辞起在谢家厝。”
宋延年将周辞起的地址细细的告诉了杜平鹤,叹道,“他要是回来峒阳,也不知道谢樵夫老夫妇是不是跟来。”
杜平鹤莫名的对樵夫这个词有好感,就好像曾经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便是砍柴人一般。
当下便拍着胸脯保证。
“宋大人放心,我肯定将事情安排得妥妥的,不会让谢老夫妇吃亏的。”
宋延年:“是是,你做事我肯定放心。”
他又看了一眼这黑影身上的功德金光,真难得,这山鬼居然是个心怀百姓且有手段之人。
当下便喟叹道,“平鹤兄你是去得太早了,不然,官史上定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杜平鹤不以为意,“主要我自己喜欢,看着事情在我手中变得井井有条,我心里欢喜。”
“再说了,为庶民谋福,本来就是当官该干的事。”
“这世道真奇怪,这本该是本分,结果呢,我稍微做一点事乡民便十分的感动。”他一脸不解,“为什么呢?这不是本来就该做的吗?”
宋延年看向杜平鹤,显然,他是真心这般认为的。
“平鹤兄高义,待什么时候想走了,我送你一程。”
山鬼向来是前亡后代,捉生替死,他自己想要入轮回,实在是太难了。
杜平鹤也干脆:“行,我想走了再和你说,现在我还不想。”
他总觉得自己读了好多书,还许多许多的抱负还未完成。
宋延年多瞧了杜平鹤两眼,突然的想起了茶楼里听过的山鬼故事。
难道,事情就有这般巧?
他招的这只山鬼是甘心替了樵夫父亲……据说,前朝有状元之才的读书郎?
不过,前尘已了,徒留一丝的怅惘,宋延年便也不再多去探究。
……
挥别杜平鹤,他拎着新打包的食盒,抬脚朝前方走去。
……
石月心已经睡下,忽然屋内的铃铛响了,这是有人在篱笆院口拉铃。
她有些诧异,起身看了看窗棂外的天色,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刻,清冷的月辉从窗棂处透进,在地上洒下一片清辉。
……
“谁啊?”
“石姑娘,是我,宋延年。”
石月心面上带上惊喜,“宋大人!”
宋延年笑了笑,将手中的食盒往她面前一递,“给!”
“这是什么?”石月心接过,好奇的打开盖子,一股喷香扑鼻而来,她的眼睛倏忽一亮,欢喜不已。
“啊,炭烤活鱼,是白鱼入舟那家的吗?好香啊!”
宋延年点头:“是啊,这两日有公事来峒阳,方才同僚说这家鱼做得不错,我便想着带一些给姑娘。”
“石姑娘放心,这是托厨子新做的。”
石月心眉眼弯弯的笑了下。
“我知道!”
“还是一整条活鱼呢。”
宋延年将食盒递过去后,便向石月心告别。
石月心拉着宋延年,“不嘛!这么一条大鱼我吃不完呢,咱们一起吃啊。”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她拉自己的手上,脚步有自己的想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便跟着石月心到了院子里。
院子的西南角落搭了一个葡萄藤架子。
此时,褐色的藤枝弯弯绕绕的缠着竹架子,青绿色的叶子似鹅掌,上头脉络清晰,绿色中微微还掺了两分的红。
因为这个葡萄藤,整个院子的夏夜更清凉了。
石月心将食盒搁在院子的石桌上,又找了两副干净的碗筷出来。
她侧头,注意到宋延年的目光落在那葡萄藤上,语气轻快道。
“是不是很漂亮,上头已经在挂果了,过段时间我请宋大人吃葡萄呀。”
“唔,我还知道怎么酿葡萄酒,隔壁的瑶云姐姐教我的,到时我分一些给你。”
宋延年失笑。
他看了两眼葡萄藤,上面只三三两两的挂了几串的葡萄,因为时间还没到,葡萄青绿果小,再过一段时间,吃果子倒是可以有,但葡萄酒估计是不够酿了。
他也不扫兴,笑着应下了。
“好。”
……
石月心见宋延年过去折了一根葡萄藤,不由得诧异道。
“宋大人,摘这个做什么呀?”
宋延年轻笑:“石姑娘要送我葡萄酒,那我给姑娘做个回礼。”
说完,他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两根蜡烛,蜡烛在他手中化成一团的蜡油。
接着,他手中那根葡萄藤瞬间的脱去了水分,再慢慢的变成了一团细软褐色的灯芯。
宋延年将灯芯放入蜡油,随着寒冰冻过,蜡包裹着灯芯,重新又成了一根蜡烛。
“好了。”
宋延年手指在灯芯上微微一捻,很快,豆大的火光亮起。
光越来越亮,随着烟气燃起,灯火中出现许多的紫色小泡泡,细看就像是一颗颗紫色的小葡萄。
石月心惊喜,“真好看!”
宋延年:“好玩吧。”
“嗯!”石月心重重点头。
宋延年轻笑一声,随即将做小葡萄的窍门告诉她。
一片轻柔的云飘过,遮住了月的光华,清凉的风吹拂而来,带着炭烤鱼飘香的香气。
……
宋延年扶住额际,另一只手拿着根小藤枝,时不时的将小葡萄的影子戳破。
石月心夹了一块小青瓜,青瓜沾染着酱汁,咸香微辣,却又因为内里的清脆多汁而不腻人。
“宋大人不吃吗?”
宋延年摇头,“方才吃得有些多,撑了。”
“石姑娘吃不完便搁着吧。”
石月心:“没事,它很好吃呢。”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石月心埋头吃着,有些闷闷道。
“宋大人,你说的对,吴婶她不想我把她家少爷腿上的蛊收回去,就连姚云姐姐也不想……”她心里不痛快,但更多的事不解。
“为什么呢,明明是他辜负了她们啊。”
宋延年沉默了片刻。
“心善心软的人总是吃亏的。”
“他们有过许多美好的过去,也真心的为彼此付出过,所以,就算是缘分尽了,她们也想他以后的人生能够顺遂,平平安安。”
人心便是这般的复杂。
很多东西,不是说分清,便能分清的。
宋延年见石月心还有些低落,安慰道。
“别不开心了,错过你这瑶云姐姐,是吴家少爷没眼光,是他自己的损失,以后他便知道了。”
宋延年饶有兴致的看了石月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