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6页)

正喊着,门口的那抹白衣裳突然轻轻一动,森然的声音传来:“你在我家大闹了半宿,这就想走了?”

沈嘉清一听,当场就中招了,差点给跪:“你是谁?是牛铁生?还是鬼婆婆?听闻你生前是饿死的,我给你带了牛来的,你可以饱餐一顿了,就让我出去吧!”

“你不是说那牛是我们牛家的远亲吗?”那人声音一厉:“你想让我这老婆子追着远亲啃?”

沈嘉清咧着嘴哭道:“你想啃就啃,不想啃当远亲招待也行。”

“我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伙子,我一口吃两个!”

“别吃我别吃我!”沈嘉清叫道:“跟我一同来的有个姑娘,她长得白,一看就是肉嫩,吃她吧吃她吧!”

温梨笙听到这鼻子都气歪了,这王八犊子。

她抬脚往前走:“我就爱吃你这种背信弃义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之人!”

沈嘉清吓得汗毛倒立,情急之下拔了自己的靴子下来使劲的面前挥舞,乱无章法道:“别过来!别过来!”

他转身就想跑,谁知道一回头,那白衣袍的人竟有出现在了身后。

他进退两难,手上的靴子抡得飞快,吓得脸色都要变形。

温梨笙走到几步前停下,陡然将盖着脸的兜帽给掀了,嗷呜一声:“我要吃了你!”

沈嘉清一见这张脸,赫然是一张没有五官,只有一张面皮的脸,他当场惨叫出声,嗓子都给喊劈了,惨声划破天际,惊动牛宅里的所有人。

温梨笙绷不住了,扬声大笑起来,一边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一边笑得前俯后仰:“吓死你个小王八蛋。”

沈嘉清本来吓得冷汗连连,结果一看居然是温梨笙假扮的,立即面红耳赤的吼道:“梨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万一我尿裤子了怎么办!”

温梨笙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丢下我自己跑了,方才还想把我卖了。”

沈嘉清气得咬牙切齿,回头一看,站在身后的那个白袍子人,竟然是鱼桂,他抹一把头上的汗:“娘的,还以为真碰上那些东西了,吓死爷爷了。”

温梨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总算是狠狠报复了沈嘉清一把:“让你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你就是不听,这种拙劣的骗术也就能吓到你了。”

说着,温梨笙还恶劣的模仿他被吓到的模样,打着磕巴道:“诈、诈……”

沈嘉清不服气,但想起自己方才被吓的确实丢人,没好气的问道:“你守在这门口,就是为了吓我?”

温梨笙将拢在衣裳里的袖灯拿出来重新挂在手腕上,说道:“那倒不是,只是他们都没有上当,只有你一人被吓成这样。”

“那些人呢?”沈嘉清问。

温梨笙往旁边走了几步,地上就出现几个叠落在一起的人,躺着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她颇是遗憾道:“这些人都太凶狠了,不管有没有被吓住,都冲上来要杀我,所以我的骗术还没表演完,就只能把他们先收拾了。”

她如此结论道:“还是骗你好玩。”

沈嘉清重重的哼了一声,把鞋套在脚上蹬了几下。

温梨笙把面具又重新戴在脸上,对沈嘉清道:“把这衣裳穿了,我们出去会会胡家人。”

沈嘉清正疑惑,就见鱼桂已经将白袍和面具递了过来,面上忍着笑:“沈小爷,请吧。”

胡家在沂关郡中地位很高。

胡家的祖上是自南疆而来,据说在那个年代,胡家人的毒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悄无声息之间就能取人性命,且查不出半点破绽,所以当年的胡家在江湖上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后来江湖上的人集结为盟,一同制裁胡家,使得胡家地位一落千丈,人人喊打。

不过这都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就连温浦长都说这是他祖爷爷那一辈的事,传到现在可能大多消息都不属实,甚至有可能夸大了胡家当年的用毒本领。

后来的胡家很长时间在江湖上没有声音,直到几十年前胡家的大房有一子在朝中为官,虽是五品,但在沂关郡这种地方,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再加上胡家经常布施救济郡城周围的乞丐与难民,于是胡家声誉渐起。

后来温浦长被调至沂关郡为郡守,胡家与温浦长的交集也密切起来,现在胡家的大房有不少人身负官职。

胡家的二房继承擅毒的本领,也因大房的帮持下崭露头角,重出江湖且站稳脚跟,时至今日胡家算是沂关郡中最为枝繁叶茂的家族了。

她和沈嘉清戴好面具走出去的时候,就见庭院里那座棺材还板板正正的放着,只有两人站在棺材边上,一盏小巧的灯笼悬在棺材上方,好像在探查什么。

温梨笙立即摘了脸上的面具快步走过去,往旁边一站,伸长了脖子往里瞅,侧脸一下撞到了谢潇南的胳膊上。

谢潇南低头看她,不咸不淡问:“什么都好奇?”

温梨笙笑嘻嘻道:“世子爷,您在找什么呢?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到您。”

“找一种草药。”谢潇南道。

“什么草药?”温梨笙诧异道:“棺材里还能也有草药?”

他说:“一种吃了能让人变得聪明的草药,记载在野传上,若是我寻得,便能高价转卖给别人。”

“啊?”温梨笙双眉一拧,满脸写着难以理解:“真的有人会买这种一听就不大靠谱的药草吗?”

谢潇南煞有其事的点头,说道:“温郡守。”

温梨笙一听,当下反应过来谢潇南竟然在一本正经的胡诌,小声控诉道:“世子怎么能骗人呢?”

谢潇南将这个问题好好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约莫是入乡随俗。”

温梨笙叹道:“原来沂关郡在世子眼中是一个充满谎言的地方啊。”

谢潇南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正说着,席路便从棺材里探出了头,把温梨笙给吓了一跳,后撤两步,目光变得惊奇。

“少爷,下面全是些已经腐烂成骨的尸体,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这个包袱看起来像是新东西。”席路一边从里面爬出来,一边递出个包裹。

鼓囊囊的,但看起来并不重,想来装的是一些衣物什么东西。

谢潇南看了一眼并未接下,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院墙上,说道:“应该是他的。”

温梨笙也循着方向去看,就见那院墙上坐着一个人,丸子头,衣袍松松垮垮,不知道坐了多久。

更重要的是沈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着墙无声无息的摸到了那少年的下方,举着手一蹦,就抓着了少年垂下来的一条腿,将他直接从墙头上扯了下来。

“这下看你怎么跑!”沈嘉清大喊一声,然后与少年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