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4/5页)

摘下假面后去前院,就看见席路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扎草靶,一时半会也没地方找干草去,席路就把府中养得马匹的口粮全都抱来了。

乔陵看了看席路背上背着的弓,说道:“弓取下来给我吧,背着怪累的。”

席路道:“不累,一点感觉没有。”

乔陵说:“都妨碍你扎草靶了。”

席路说:“没事,不妨碍,好得很。”

温梨笙看不下去了:“你俩至于这样?”

乔陵就笑了笑:“温姑娘见笑,这把弓是少爷去年生辰的时候老爷送的生辰礼,出自奚京詹家家主之手,詹家人世代铸铁造剑,是制造兵器的顶尖好手,詹家家主出手的兵器更是千金难求,他已有近十余年不曾售卖,是看在与老爷的交情上才为少爷打造的生辰礼。”

“来头这么大?”温梨笙惊讶的看着那把黑木弓。

乔陵笑弯眼睛,从腰侧拿出骨刀,“这个也是出自詹家之手。”

乔陵自打得到这个生辰礼之后,几乎走哪都带在身上,哪怕他现在走路还靠着拐,压根就没有动手打架的机会,也足以看得出他对这把骨刀的喜爱程度。

温梨笙道:“那等世子回来之后,我便将这弓还给他,既是景安侯给他的生辰礼,我是断然不敢收的。”

席路将草靶找好,完善最后一步,而后起身:“温老大就收着吧,少爷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

温梨笙随便应了声,实际上这弓在她手里也是没什么用处,只是图个新鲜拿来玩玩而已,也不会真的把弓带走。

草靶扎好之后立在院中,隔了十丈远的距离,温梨笙握着弓将箭搭在弓弦上。

这柄弓比温梨笙想象中的要沉,拿一下两下不觉得,但拿久了且还是保持着拉弦瞄准的姿势时,温梨笙就觉得双臂有些酸痛。

席路在一旁一本正经的指点:“射箭就是把箭射出去。”

温梨笙本来都摆好姿势了正瞄准呢,听到这话顿时所有气全泄了,“少说两句废话,对学习箭术倒是有点帮助。”

席路弯着唇笑了:“这是乔陵教给我的。”

乔陵道:“当初教你的时候你连射箭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得从头教?且这句废话你能记那么多年,就说明还是有点用处的。”

“瘸子总有说辞。”席路认真的给出结论。

温梨笙再次拉满弓弦:“你们要是不好好教我,等世子回来,我要是不小心告了两句状,可别怪我说漏嘴啊。”

席路一想到要回奚京养猪,立马就安静了。

温梨笙在乔陵和席路的指导下,练了小半时辰,最后感觉双臂酸痛明显,手也因长时间用力有些发抖,就放弃了继续连,跑去谢潇南的书房按照他说的位置找到了好些话本,各种各样的。

温梨笙选了个两本就在书房看起来,一时间看故事入迷,再抬头天都黑了。

谢潇南到底是没顾得上回府吃饭,温梨笙吃完东西洗漱好,又等了一个时辰,最后困得不行,握着话本在床榻上睡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话本端端正正的放在寝屋外间的桌子上,似乎再说谢潇南昨夜来过。

温梨笙高兴得蹦下床,穿衣洗漱想去找他,却被晨练的席路告知谢潇南一早就出去了。

温梨笙大失所望。

接下来的几日,他确实忙得厉害,几乎看不见人影,早上很早就出门,夜间也回来得晚,温梨笙都不知道他一天能睡多长时间。

眼看着过了二十八就到二十九,新年马上就要到了,温梨笙既见不到温浦长,也见不到谢潇南,甚至连沈嘉清也见不到了。

本以为搬来谢府能每日甜甜蜜蜜的一起床就能看到谢潇南的脸,却没想到就是稍微起晚一丁点,都摸不到他出门的衣摆。

城中因温郡守的失踪闹翻了天,谁也没想到临近新年,温郡守会出这档子事,一时间骂声不断,皆说温浦长作威作福十余年,总算是报应来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温郡守的拥护者,与传遍温家遭报应流言的人好一顿争吵,甚至自发组织了搜寻队在郡城里搜寻。

官府和风伶山庄乱成一团,为了搜寻温浦长的下落,几乎每隔两个时辰都能看见街上有一批人挨个盘查询问。

温浦长失踪的第三日,左郡丞站出来说郡城不可一日无主,表示自己会尽最大的权利搜寻温郡守的下落,并暂时接过了郡守之任,暂代温郡守处理城中事物。

如此一来所有矛头都指在他身上,说温郡守消失最大受益人就是左郡丞,搞不好就是这郡丞整出来的事。

庄毅听到这些传言后鼻子都气歪了,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摸到了郡守的官印,没想到还被城中百姓好一顿编排辱骂,虽然他确实希望温浦长就这样别再出现,但温浦长真不是他绑的!

严密的排查和搜寻让郡城里逐渐人心惶惶,而温浦长本尊却在风伶山庄对着一盘猪肘子发火,“我都说了猪肘子里别放糖!”

沈雪檀气得翻白眼,把盘子整个端到自己面前:“我吃我吃,我全吃了。”

“你最好一块都别剩。”

“让你看见个骨头我沈雪檀名字就倒着写。”

沈嘉清捧着饭碗镇定自若,仿佛充耳不闻两个大人的争执,霍阳吓得头埋在碗里猛扒米饭,生怕两个人吵急眼了把饭桌掀了。

自从上次他想给家人报仇失败之后,沈嘉清把他拽回山庄既没打也没骂,直接关在屋里饿了两天,再被放出来之后霍阳对粮食格外珍惜。

温浦长吵了几句之后,情绪就平静了,把米饭吃完后问:“是不是快了?”

“今儿二十八了吧?”沈雪檀状似随意道:“最迟年儿三十。”

过年的喜庆与温郡守失踪的惶惶不安在笼罩着沂关郡。

建宁六年,腊月二十九,除夕前一日。

温梨笙这几日总不见谢潇南,虽说住在谢府很踏实,吃得好睡得香,老荣天天变着法的给她做饭吃,但看不到谢潇南,她心里总挂念着。

这日夜晚,本来正在熟睡,温梨笙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喊:“少爷,有人寻来。”

声音传到温梨笙的脑中,一下将她沉睡的意识唤醒,她睁开眼睛下榻穿衣,听见隔壁的门打开的声音。

温梨笙一下也拉开门探出半个身,面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懒,看向谢潇南。

就见他正往身上披着大氅,看到温梨笙出来后他动作一顿,冲她招手。

温梨笙走出去,站到他面前,谢潇南就将大氅裹在她身上,对席路问:“是谁?”

“贺家的那个庶子。”席路说。

温梨笙一下清醒了。

继而跟着谢潇南一路来到前院,院中灯火点起,就见贺祝元果然站在院中,看见谢潇南走来后他面色一喜,但看见温梨笙后又颇为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