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闭门羹(第3/4页)
这次,是等她全部说完。
“说完了?还有吗?”他温声。
温印愣愣摇头。
李裕笑了笑,这次忽然伸手将他抵在她身后的长廊石柱前,缱绻吻上她唇间,不似方才那次的蜻蜓点水,也非浅尝辄止,而是真的在亲她。
温□□砰砰跳着,一时也忘了动弹。
不远处,宋时遇头痛,为什么他总能撞上!
而且,这次还不是李裕让他来的,是他有事来寻李裕,也刚巧能碰到这个时候。
宋时遇握拳轻咳两声。
听到身后的声音,李裕这才松开唇间,温印的脸色也红透,而不远处,宋时遇的脸是绿透……
“公子,夫人。”宋时遇尽量低头,避免尴尬。
“宋将军每次来得都是时候。”
宋时遇知晓李裕说的是反话,“末将有事想单独同公子说一声。”
温印会意。
李裕看向她,“那你先回去,我晚些回来寻你。”
“好。”温印巴不得眼下就走。
见得温印背影离开,李裕不由笑了笑,好似早前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宋时遇无语。
“宋将军什么事?”李裕上前。
宋时遇拱手,“公子,东宫那处让人送了消息来,东宫听说了公子来定州途中遇到的几起行刺之事,再三思虑后,还是觉得公子遇刺之事蹊跷,怕公子久留定州会伤及性命。原本公子是因为娄家老太太想见外孙女婿的缘故才同夫人一道来的定州,眼下老太太也见过了,东宫的意思是,公子这处不用等到三月上旬了,让末将二月中旬就护送公子动身回京……”
宋时遇说完,自己都没有抬头看向李裕。
宋时遇心中很清楚,他们才到定州不过三两日功夫,李裕除了同娄家老太太见上一面,旁的根本都谈不上,往少了说,明日起就算是二月中旬了,往长了说,也就最多不到十日。东宫一句话的功夫,这一趟来定州就缩短了二十日左右的时间……
这一路前后也有不少波折,如果只是刚到定州就立即启程回京,换作是他,他也接受不了。
但宋时遇没办法。
这是东宫的意思,他是这一趟护送李裕往返京中和定州的禁军统领,他只能听令。
宋时遇说完,许久都没听到李裕的声音。
宋时遇心想对方眼下怕是恼意,怒意,甚至还有羞愤在,他即便眼下看着李裕,也无济于事。
只是时间有些久了,李裕还没出声,宋时遇没办法,才又慢慢抬头看他,但宋时遇诧异的是,李裕眸间没有羞愤,没有怒意,甚至连恼意都没有,而是目光凝在一处,又似没凝在一处,看模样是在出神。
李裕实则在心中飞快计算着时间,二月中旬,根本来不及……
李裕余光看到宋时遇目光抬起看他,李裕不由皱眉。
宋时遇不傻,李裕的这道皱眉里藏了太多信息。
宋时遇仿佛能会意些许,但又极其复杂,李裕的目光一直看向宋时遇没挪开,宋时遇既心虚,心中也有旁的,譬如他自己也不知晓的缘由,宋时遇轻声道,“殿下,别为难末将了,末将人微言轻,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没旁的法子。”
这一路,宋时遇是第一次唤他殿下。
兴许他自己都没留意,便这么脱口而出。
李裕沉声,“宋将军,叫错了。”
宋时遇僵住,稍许才反应过来,早前唤习惯的,不过才短短几个月,印象深刻到如果不是特意留意,是会出错。
宋时遇改口,“公子,还请不要为难末将,末将也……”
宋时遇说不下去,只能停顿下来,稍许沉默,而后,才又奈何看向李裕,沉声道,“殿下,末将也没办法,但末将会守卫殿下安全,确保殿下安稳回京,请殿下配合末将,末将不想途中再生出旁的事端。”
“确保我安稳回京又如何呢?”李裕看他。
宋时遇不由低头。
良久,宋时遇才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李裕,“殿下,末将自幼跟随父亲戍守边关,想得是一腔热血,保家卫国,即便战死沙场,埋骨边疆,也是军中之人的归宿。末将只想平稳回京之后,重新请调回边关,还望殿下成全。”
“我知道。”李裕方才一直缄声,眼下才开口,“我见过宋老将军,当年父皇也同我说起过你,说你是将才,但久在边关,同京中接触不多,需要磨砺。边关容易呆,你在边关也有威望,但京中和边关从来都不是割裂开的,你要不在京中与朝中磨合,你回边关也会在朝中处处碰壁,你永远做不了驻军统帅……”
宋时遇诧异。
李裕继续道,“我知道你同宋老将军父子情深,我父皇也还在宫中,生死未卜。初一宴的时候,我在殿外跪了两日,就是为了知晓他是不是安全。”
宋时遇愣住。
“父皇让我滚,也是因为他终于知道我是安稳的。”李裕低沉了声音道,“宋时遇,你应当明白的。”
宋时遇脸色难看,“殿下不该同我说这些。”
李裕踱步上前,“宋时遇,你应该清楚边关驻军浴血奋战,是为了家国安定,百姓安宁。父皇让我去沧州战场,不是想让我立战功,我原本就是东宫,不需要这些战功,父皇是想让我亲眼去看看,边关的战争有多残酷,远在京中,高坐庙堂,一句话就能让边关数十万的将士为之赴命,不是儿戏,边关的安定,国中的安定,是每一个驻军将士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所以为君者,不能为了一己私利,穷兵黩武,要慎重再三。”
宋时遇看他。
李裕继续道,“宋时遇,你是边关将领,同东陵这场仗有没有蹊跷,你不会猜不到。原本长风对上东陵有绝对优势,但处处被东陵占了先机,是有人私通东陵,用数万驻军陪葬的代价,要换我一人性命。战场上的浮尸遍野,我眼下闭眼都历历在目,这些禁军和驻军战死沙场,都是为了保我有人安稳离开,我清楚这种生死情谊,更清楚这种血腥背后的肮脏交易。你要效忠李坦,迈得过这场战争之下枉死的驻军吗!”
宋时遇额头青筋暴起。
李裕喉间微咽,“我舅舅带着驻军在边关浴血奋战,最后落得满门抄斩,陶家上下多少人战死沙场,但最后连妇孺都没留下,整个陶家都没了。边关战事疑云重重,他被人咬定了通敌卖国,死了就再开不了口。但你想想,东陵和长风这场战争背后,真正得利的是谁?东陵同他合作,要从他这里拿走什么?而如今沧州实际在谁手中!”
宋时遇僵住。
李裕一字一句道,“宋时遇,我不会认命,更不会眼睁睁看着牺牲了无数多边关将士才守住的沧州,就这么让李坦拱手让给东陵。我才是东宫,我要对长风负责,对百姓负责,所以你听着,你要么眼下就杀了我,要么,我有一日会拉李坦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