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临近(第2/3页)

洛铭跃莫名紧张。

江之礼看她,他其实想说,她是女的,他怎么同她共乘,但忽然想起,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们每日都在一处,都在马车上共乘。

江之礼放下帘栊,重新坐回来。

正好有驻军上前,“大人,发现了活口,陈松将军在问话。”

江之礼和洛铭跃再次对视一眼,江之礼应道,“那先等等吧。”

驻军应是离开。

江之礼看向洛铭跃,“应该用不了太久时间……”

洛铭跃没说话了。

许是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大氅上都是江之礼的味道,他人还在跟前,洛铭跃眼眶忽然红了。

忽然看到她这幅模样,江之礼想开口安慰,若是放在早前,两个人吵吵闹闹,相互损两句就过了,而眼下,江之礼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心中奈何,沉声问起的是:“你,你怎么是女的……”

许是两个人其实已经太熟悉了,江之礼问起的时候也脱口而出。

洛铭跃眼眶还红着,但江之礼出声,她也习惯了怼他,“我怎么知道?你得问我爹娘去!”

江之礼:“……”

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浮上心头。

他还不好说什么。

最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怼,而是温和耐性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洛铭跃不假思索,“我愿意!”

江之礼:“……”

这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浮上心头,若是换做早前,他肯定要训斥她牙尖嘴利了,但眼下,他训斥不起来,心中也正好想起旁的事情,又问道,“那洛老爷子……”

早前说洛铭跃是洛老爷子的侄孙,那……

洛铭跃这次没怼人了,提到洛老爷子,洛铭跃低头,“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女。”

果然,江之礼愣住,“哦。”

洛铭跃咬唇,“还有什么要问的,一起问完。”

“你……”江之礼恼火。

“那你还是别问了。”洛铭跃又是一句话让他封喉。

正好陈松撩起帘栊上了马车,两人微楞,陈松全然没有察觉,继续认真说道,“方才有个活口,简单问出了些东西,李坦真是睚眦必报,他们潜伏在这处很久了,就等着洛大人离开频北,要取洛大人首级。幸好江大人及时赶到,要不今日凶多吉少……”

陈松说完,疲惫得放下佩刀,整个人累瘫了,也自觉往后靠上马车。

洛铭跃没觉得什么。

江之礼却忽然觉得哪里有些别别扭扭。

最后,江之礼朝陈松道,“陈将军,马车,有些挤……”

陈松看他,没反应过来。

洛铭跃开口,“那你下去啊,你下去就不挤了。”

“洛铭跃你!”江之礼还是没忍住。

陈松见势不对,赶紧圆场,“江大人江大人,是有些挤,我去骑马,别吵别吵。”

陈松巴不得赶紧走。

等陈松离开,江之礼恼火看向洛铭跃。

洛铭跃裹紧大氅,嘟嘴道,“这,不就好了吗?”

江之礼:“……”

江之礼好气好笑。

洛铭跃也跟着笑起来。

江之礼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许是真的累了困了,连陈松都刚才那幅模样,洛铭跃很快就裹着大氅睡着了,见她脑袋耷拉着,应当不舒服,江之礼起身坐近,也伸手,将她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这样应当舒服了……

“江之礼……”她迷迷糊糊开口。

他当时知晓她在说梦话。

他还是应声,“嗯。”

洛铭跃:“!@#¥%……&*()”

然后笑了声。

江之礼无语。

虽然没听懂,但他知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车轮滚滚驶向附近的城镇,夜色也慢慢隐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在她脑袋再度耷拉下来前,江之礼伸手扶了扶。

总不让人省心……

***

宫中,成明殿。

殿外值守见了李坦,纷纷低头行礼,“陛下。”

李坦已经登基,是新帝。

“开门。”李坦沉声。

殿外禁军推开殿门,李坦步入殿中。

自从上次李坦与宁帝起过一次争执之后,殿中伺候的宫中几乎都撤了,只有大监,还有一个使唤宫女和内侍官,冷清混着浓郁的药味,让人觉得阴森。

“陛下。”宫女和内侍官跪下。

而大监见到他,眼中半是害怕,半是悲愤。

早前太医灌下的那些药,就算没有要了陛下性命,也未将陛下全然毒哑,但如今已经不能大声说话,每日都要吊着一口气才能哑着嗓子说上几句话。

而眼下,才入夜,陛下才歇下,李坦又至。

殿中已经没有旁人,大监看向李坦,“殿下,陛下已经歇下了,殿下明日再来吧。”

“滚。”李坦淡声。

大监还是挡在身前,“殿下想要的都拿到了,何必再如此?陛下龙体抱恙……”

李坦看他,“让开,要么你也别留在成明殿了。”

大监僵住。

李坦一把扒开他。

屏风后,宁帝早已听到动静坐起,也见李坦上前,声音沙哑道,“原来我真的不是你的儿子。”

宁帝看他。

李坦的声音有些扭曲,“那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了让蒋家支持你?你那时候已经登基了!”

宁帝没有吭声。

李坦步步上前,轻哂道,“我怎么忘了你哑了,说不出话了?你为什么不杀我,将一个野种养在身边时刻警醒自己是吗?你总不会舍不得杀我吧,你说啊!”

李坦怒目。

宁帝咬牙。

李坦临到他跟前,两人都双目通红,眸间带着恼意。

也因为临近,所以能听到宁帝费尽全力才能说出的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他是想听的。

“朕该杀你的!”

李坦愣住。

而下一刻,宁帝伸手掐住他脖子,因为用尽所有力气,连额头的青筋都暴起。

“陛下!”大监吓倒。

但宁帝病重,哪里是正值盛年的李坦对手。

李坦也怒意看他,看他想掐死自己的模样,毫无半点犹豫。

早前没有杀他,眼下杀他,眼神中全是憎恶,哪怕与他同归于尽。

李坦也被他掐得近乎喘不过气来,但没有唤人,也没有动弹,就这么直直看着他,一双眼睛也慢慢变得狰狞,在将要窒息之前,一把将宁帝推开。

宁帝瘫倒在床榻上,李坦继续上前。

大监拦在中间,“你,你做什么……”

李坦深吸一口气,不知眼中是因为先前的窒息而通红,还是真的恼意和愤怒一系列复杂汇聚在一处。

“朕刚才让你杀,痛快了?”李坦怒目看他,“你以为我不姓李,就会输给李裕吗?现在朕是天子,就算我不姓李,这皇位也是我的。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取李裕的性命,送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