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页)

佟小南:“冒昧问一下新昵称是?”

火烈鸟:“企鹅帝。”

佟小南:“……”

火烈鸟:“你要觉得还不够有气势,可以帝中帝。”

“小企鹅,”佟小南斩钉截铁,“我只要小企鹅。”

虽然许焰对待南北极两位同学的态度略有差异,但本质相同——他其实挺喜欢跟这两个家伙在一起的。

本来复读之后,没想过到大学里再交朋友。差了三岁呢,他嫌别人幼稚,别人也嫌他超龄,属实双向奔赴了。

但稀里糊涂就成了现在的局面,他,一只热带火烈鸟,有事没事就跟两个极地动物混在一起。

混就混吧,他还混得挺开心,尤其喜欢看那俩家伙打打闹闹,怼来怼去。

快乐也是一种能力。许焰先天不足,只好围观别人的。

不过今天凑到南北极这里,主要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否则一直到高岩把他的姓名条从纸箱里抽出之前,他都会陷在“可能对上猛禽”的烦躁里。

烦躁的内里,是紧张,是担忧,是恐惧。

尽管许焰绝不会承认。

第二节 课,高岩在所剩不多的纸箱里,终于抽出了火烈鸟。

接着抽他的对手:“同组的是……”

许焰屏住呼吸,短短几秒,仿佛世界静止。

“刘获。”高岩念出名字。

火烈鸟眼底骤然一缩。

刘获,科属角雕,群昵称“大杀雕”,纯纯的猛禽。

“你别看我,又不是我让高老师抽中的。”对抗场地里,角雕一脸无奈。

他也不想碰上许焰,不是怕输,而是全班都知道,许焰最烦猛禽,这种明晃晃的排斥态度,平时还能绕着走,现在面对面就有点难受了,酣畅淋漓的切磋和带有敌意的对抗,课堂体验天差地别。

“反正不让兽化,要不你就把我当鸵鸟?”角雕急中生智,“我半兽化的翅膀跟鸵鸟还挺像的。”

……鸵鸟听了都想起诉诽谤。

许焰听角雕絮叨半天,最后只说一句:“从现在开始,没有科属,我只把你当对手。”

角雕不太敢信:“真的?”

火烈鸟:“我以鸟科的信誉保证。”

对抗开始。

许焰先发制人,直接冲向刘获,野性之力全释放,背后翅膀一瞬张开,粉白飞羽。

刘获原地站定,背后同样展开巨大翅膀。

就在即将冲到角雕面前的刹那,火烈鸟扇动翅膀,凌空而起,由平地攻击改成俯冲飞扑,一如那天晚上扑向半兽化的束放。

刘获却反应极快,在最后一刻闪向旁边。

许焰扑空,刘获反身,准备转守为攻,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野性之力,向自己袭来。

这不是正常散发的野性之力,分明是定向释放!

下一刻,角雕眼中的世界完全变红,就像戴上蒙上一层红色镜片,看哪儿都是一片血色。

“老师,他犯规——”刘获知道许焰的定向释放是色彩,颜色是红色,但第一次体验,还是备受冲击。

许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神情冷然,气喘吁吁。

“许焰,你怎么回事?”高岩确认角雕为获胜方,因为许焰违反规则,使用野性之力定向释放。

“对不起,老师,我没控制住。”许焰态度倒好。

角雕期待了一节半课,结束战斗都没用三十秒,气得胸闷:“许焰,你的鸟科信誉呢?”

火烈鸟:“……天太冷,破产了。”

“没事,”坐回等待区,佟小南拍拍他后背,安慰道,“本来以后真正对抗用的也是野性之力,你就当提前演练了。”

聂冰原挺安静,没说什么风凉话,本身就是难得的体谅了。

许焰没出声,因为他说谎了。

定向释放野性之力是故意的,从听见角雕名字的那一刻,他就希望这场对抗立即结束。

下课铃为火烈鸟带来解脱。

佟小南:“不去食堂?”

许焰:“不了,你们去吧。”

“天敌感应是先天的,就像每个人的科属、血型一样,生来而定,没必要太在意。”试验田里,一直默默忙碌的束放,忽然出声。

上方,医学楼二层某扇打开的窗口,火烈鸟已经趴在那里吹了十五分钟风,也默默看了十五分钟猛禽种田,习惯了“静音”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在跟我说话?”

束放“嗯”了一声,仍低头忙着自己的,如果不是紧接在火烈鸟问话后回应,许焰真的会以为自己幻听。

“你和我说这个干吗?”许焰莫名其妙。

“中午佟小南和聂冰原来过,你没来。”束放提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

许焰越听越迷:“那又怎么样,我乐意来就来,不乐意来就不来。”

“你中午不想看见我,现在又来了,”束放停下手上工作,抬起头,“下午上课受刺激了?”

许焰:“……”

“他俩走的时候提到过,下午有野性之力课,”束放简单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们课上学什么,但这个专业以后是要面对犯罪分子的,遇上什么科属都有可能,包括猛禽,我猜你们课上可能会做相应训练?”

夕阳下在许焰白皙的脸上镀一层金辉,然后又被火烈鸟气回煞白:“束放弟弟,你能不能专心种田?”

“我很专心,”束放说,“只是休息的时候想一下。”

他的肤色很健康,或许是总在外面风吹日晒,有种粗粝的野性,但他的气质又是沉默而坚定的,像不为人知的荒野里,孤独生长的草木。

许焰看得出了神。

直到听见束放问:“你好像很喜欢喊别人弟弟。”

“不是喜欢,”许焰收回漂浮思绪,“是我本来就比你大。”

束放露出疑惑:“你一年级,我二年级。”

许焰不以为然:“如果我一直念医科,现在已经大四了。”

束放没有立刻回应,似在评估这话的可信度。

“不用看了,我比你大两岁,”许焰将额前头发向后撩,动作成熟又帅气,“如果你没留级没跳级没复读没重考的话。”

束放还是安静着。

许焰在那双向来沉稳的眼睛里,看见一丝绝对算不上正面肯定的情绪,不太舒服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束放终于开口,“逃避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许焰仰头,在傍晚的微风中深呼吸,默念这是猛禽,不宜动手。

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重新看向下面:“小朋友,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一条路走到黑。”

“但如果你觉得像今天这样趴在楼上看我,对克服猛禽恐惧有效果,”束放自顾自道,“天气已经转暖,以后我每天都会待在这里,你随时可以过来。”

许焰怀疑束放压根没听见自己上一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