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王事(第2/3页)

徐中行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心中却是想起了沈嘉言每次来接蓁姐儿时她的神情,那时候他就想,日后若是她回了娘家,他也要去接她,再忙也要去接。

蒋明菀当然不知道徐中行这心思,只当是他一时兴起才过来,不过蒋明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一路都和徐中行嘀嘀咕咕的说今日的事情,徐中行在听说女儿给蒋明昱的女儿说媒这件事后,也不惊讶,只道:“这样的事儿还是要看缘分。”

蒋明菀笑着点头:“也就是这么一说,能不能成的还要看他们自己。”

徐中行也跟着笑了笑,心中却在想,蒋明昱心里大概是不情愿的吧。

若是可以,他只怕也恨不得明菀从未嫁给他,不过这样的事情,他却不允许发生,自打那一日见过她,他与明菀之间,便是解不开的缘分。

第二日是休沐日,但是徐中行却早早的起身,洗漱用过饭之后,便离了徐家大宅。

他乘着马车一路出了城门,直奔京郊的一处庄园,听人说,这儿今日要举办一场文会,主持文会的主人给徐中行下了三道帖子,这才将人请动。

徐中行一下马车,就收到了主人家热情的欢迎,徐中行也很客气,笑着与人寒暄了几句,就进了里屋说话,文会现在还没开始,去里头坐着说会儿话,仿佛也很正常。

可是外头的人不知道的是,徐中行一进堂中,并未和主人家坐着说话,而是在主人的引领下,穿过一道暗门,直奔一处僻静的所在。

大约走了半刻钟,他这才到达了目的地,那时一间十分幽静的小楼,掩映在花木之间,从外头乍一看,只怕还不能分辨的出来。

徐中行站在楼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上前敲了敲门。

不过片刻,屋里就传来一声舒朗的声音:“进来吧。”

徐中行这才缓缓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而那个领路的主家,也老老实实的守在了门外。

徐中行一进屋子,只觉得屋里有些昏暗,他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楚屋里的情形。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书桌后,半阖着眼,神情平静,而在他下手坐着的,正是卫云清。

看见他进来了,卫云清对他笑了笑。

徐中行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才向座上之人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那人终于睁开了眼,看着徐中行,面上满是温和的笑:“徐卿不必多礼,请坐。”

徐中行这才坐下。

那中年男子等到徐中行坐下,便开口道:“徐卿,我这几日听说沈家在和蒋家议亲,不知是真是假?”

徐中行对于男子的消息灵通并不惊讶,略略点了点头:“只是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具体如何,臣并不知情。”

中年男子听了这话不以为忤,反倒只是温和的笑笑:“婚姻之事,当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身为亲戚不知道也寻常,不过我倒觉得这桩亲事是门好亲,若是能成那就再好不过了,蒋家二郎也是难得的人才呢。”

男子的未尽之言,在场之人当然都心知肚明,卫云清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徐中行倒是神色平静,听到这话也只是神色淡淡。

“殿下说的很是,只是蒋明昱对臣十分抗拒,若是臣张口撮合,只怕会适得其反。”

中年男子神色微顿,许久,笑着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不假。”

说完之后,面上又流露出些许失落之意:“只怕在他心中,孤无论如何,都比不得两位兄长吧。”

这话一说出来,徐中行和卫云清二人急忙起身连道惶恐。

男子却只是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孤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年的惨事,孤当年身为局外人,如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更不必提身在局中的他了。”

徐中行听了这话默不作声,心中却是有些不安。

而男子沉思片刻,这才终于又开了口:“前段时间,沈卿与我说,父皇这段时间,越发宠幸吴妃了,这对我们是好事,只是父皇他年纪到底大了,如此下去,只怕身体也是支撑不住。”

徐中行没吭气,但是心里却在琢磨,许多年前这话就有人说了,可是皇帝至今为止,还是活的好好的,儿子都熬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半死不活。

男子或许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很快又转移了话题:“只是父皇越发敏感了,如今对这些新入宫的皇妃也不多信任,即便是吴妃这般受宠,也从未在殿中留宿,而睿王那边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多,孤王听人说,他府中的长史,又去了江南。”

这话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徐中行微微蹙眉,这才道:“皇上并非溺于美色之人,当年送吴妃入宫,也是因为她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这才得了皇上青眼,如今睿王殿下再想要搞什么小动作,只怕很难。”

男子先是蹙了蹙眉,很快就想明白了徐中行的言外之意。

吴妃和先皇后相似,这或许可以归为偶然,但是若是再出现几个相似之人,皇帝再蠢也知道有问题,而若是找些庸脂俗粉,只怕皇帝也看不上,这件事的确不简单。

想到这些,男子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还是徐卿看事分明。”

徐中行道了一声不敢。

解了这幢心事,男子心中仿佛也畅快了许多,笑着道:“前段时间,父皇又招了钰儿入宫,他小小年纪,竟是让父皇夸赞了好几回,倒比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是要强些。”

徐中行听到这话微微挑眉,只道:“小殿下聪慧,也是随了殿下。”

男子却只笑着摆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好事,你不必如此小心。”

徐中行看着男人儒雅的面孔,心中叹了口气,惠王殿下虽然略显仁弱,但是不得不说,性子是真的好,这话但凡放在旁的皇子身上,斥责都是轻的,可是他却浑不放在心上。

一边的卫云清似乎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妥,急忙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这段时间朝中的事情。

他如今身在通政司,朝中大事不说了如指掌吧,至少八成是要过他的耳目的,因此说起这事来也是滔滔不绝。

惠王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不错,劳烦卫卿了。”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看向徐中行:“徐卿,这段时间以来,睿王那边与袁家的联系越发紧密了,我的眼线说,他已经与袁同徽见了几次了,仿佛是达成了一致。”

徐中行点了点头:“此事早在预料之中,不知袁成壁可曾表露过什么?”

惠王摇了摇头:“并无,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对头,仿佛只是袁同徽一个人的意思,袁成壁竟是毫不知情似得。”

徐中行听到这话却只是冷笑一声:“绝不可能,以袁成壁的城府,怎么可能看不出袁同徽这点小九九,他之所以毫无表示,只怕也想两头下注,毕竟他也要为袁家的日后考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