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算计(第3/4页)

福安也不知道为何太太会这么说,但是还是立刻应下,急忙出去了。

等到福安出去,蒋明菀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自己这样行事,到底对不对呢?

她现在倒也有些看不分明了。

去蒋家报信的人倒是很快回来了,带回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她父亲至今也还没有归家,据说是今日礼部也突然有了差事派下来,忙的分不开身。

第二个消息,她二哥倒是在,但是听到这消息之后,却只给她捎了一句话,让她安稳度日便是,不必大惊小怪。

蒋明菀把这话在心里琢磨了两三遍,最后到底松了口气,神色也安稳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好,既是如此,那从现在开始,家里需紧守门户,无事任何人不得外出,一直等到老爷回来。”

福安听到这话,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该如何处置?”

蒋明菀沉吟了片刻道:“继续让他们打听便是,不必撤回来,还有去给老爷传信的人,也不要回来,继续在翰林院门口等着。”

福安行礼应下:“是。”

等到福安离开,蒋明菀神色这才稍微松动了些许。

二哥并非无情之人,他既然能这么说,看起来今日之事,多半是杨如瑾设下的局,既然如此,自己倒是不必着急了,且看看事态如何发展为妙。

蒋明菀倒是不着急了,可是擢哥儿在听到消息后可是急的不行,火速跑到正房来,见着母亲还在喝茶,忍不住跺了跺脚:“母亲,杨伯父都被人抓走了,您怎么还有功夫喝茶啊?”

蒋明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儿子,道:“那母亲该怎么办?跑到衙门去击鸣冤鼓吗?”

“哎呀,倒不是这个,但是也该让人去打探一下啊!”擢哥儿急的不成。

蒋明菀笑着招了招手,将儿子叫到了自己跟前,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样大的事儿,我怎么会不派人去打探,只是如今,咱们不知内情,一动不如一静,若是胡乱行事,反倒会乱了安排,不如等你父亲回来,再仔细商议。”

擢哥儿听到这话,有些奇怪的看了母亲一眼,之后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心里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念头,他顿时恍然大悟,有些诧异的看着母亲。

蒋明菀自然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是机灵的紧。

擢哥儿此时面上一惊露出了笑来:“母亲说的有理,倒是儿子着急了。”

蒋明菀嗔怪的点了点他的脑门:“既然知道错了,就回去好好读书吧,不要再胡闹了。”

擢哥儿高声应了一句,便兴冲冲的离开了。

看着弟弟出去,扬哥儿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小子,脑瓜子还真是灵啊。”

蒋明菀也跟着笑了笑,却是没有多言。

聪明是聪明了,但是稳重还是不太稳重,需得好好打磨。

这一日,蒋明菀一直熬到快熄灯了,徐中行这才匆匆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外头的消息。

“杨兄过几日大概就能回来了。”

蒋明菀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徐中行此时的神色还算轻松,笑着道:“这回袁家父子算是栽了大跟头了。”

蒋明菀听到这话眉尖微挑:“这事儿还真是你们鼓捣出来的?”

徐中行淡淡一笑:“正是,只是之前不知道袁家人会何时出手,因此这才没告诉你,我都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迫不及待。”

蒋明菀瞪了他一眼:“这也不是你瞒着我的理由。”

徐中行急忙赔情:“是我不好,只是此事是杨兄主导,我也不好……”

“行了行了。”蒋明菀终于笑出声:“办妥了就好,只是以后可不能这样吓人了。”

徐中行这才松了口气,上前轻轻搂住了蒋明菀:“多谢夫人谅解。”

蒋明菀轻轻捏住了徐中行的袖子,面上也露出一丝笑来。

此时的袁家却显得格外的凝重,袁成壁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卷宗,神色有些难看。

“可审问清楚了?那人真的只是外地来的行商?”

袁同徽的面色也很难看:“是,我反复找人斟酌比对,那人的确是个行商。”

袁成壁气的将手中的卷宗直接扔到了桌上:“那他怎么会跑到惠王府上去!”

袁同徽咬了咬牙:“他有个亲戚,是惠王府上的奴才,他过去,是为了攀关系。”

袁成壁神色微凝:“既然能联系上,或许也可以做些文章。”

袁同徽皱了皱眉:“可是当时审问的时候,谭岑也正好过来了,您知道的,他可是皇上的人。”

袁成壁冷笑一声:“你又没说谎,至于内情如何,还要看皇上判断。”

袁同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看着父亲此时的脸色,也不敢纠结,只能点头应下。

“是,我这就去准备。”

袁成壁挥了挥手,让儿子退下。

等儿子出去,他这才瘫倒在椅子上,面上神色十分凝重。

他当然看出了这事情里的蹊跷,以杨如瑾的心性,真的会给他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吗?

只怕不会。

可是抓捕杨如瑾的事情已然惊动了圣上,自己若是不能拿出些东西来,只怕更会引得圣上猜疑,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袁成壁心中纠结万分,一边是当年他与杨如瑾把酒言欢的场面,一边又是杨老大人死后杨如瑾看他如同看死人的眼神。

他曾和杨如瑾相交,甚至有段时间,两人可以称得上是挚友,他最明白杨如瑾的本事,也最明白他行事的风格,他知道,自己这回棋差一着,那么等待他的,只怕会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些,袁成壁心中越发惶惑不定。

第二日一早,有关于杨如瑾案件的奏折便呈报到了皇帝眼前,一份是刑部呈报上来的,一份是都察院呈报上来的。

两份奏折,说的都是一件事,可是其中的措辞口吻,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完全是两样。

皇帝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完了这两份折子,面上神色不变。

他先捏着谭岑的折子看向他:“除了这些,那行商可还有旁的证供?”

谭岑摇了摇头:“目前只审出了这些,微臣觉得此事大有蹊跷,还需仔细审问。”

袁成壁此时看了一眼刑部尚书,那人立刻站了出来:“臣倒是觉得此事事实清楚,无须再审,杨如瑾因为当年之事,对朝廷心存怨恨,其心当诛!”

皇帝听到这话,面上依旧没什么波动,他略显浑浊的眼睛,一一扫过殿中的人,等看到袁成壁的时候,眼神顿了顿,然后又轻轻移开。

许久他终于道:“还是仔细审一审吧,不然旁人倒以为朕昏庸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