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4/5页)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她鼻头一酸,别过脸去,“所以我才更不能原谅她。”

与其说是不能原谅她,不如说是不能原谅自己。

赵叙宁明明平日里不近女色,不会跟人不清不楚,恋爱五年几乎都没在她手机上看到过一点儿暧/昧信息。

可偏偏在那天,被人骗去生日宴,喝了下/药的酒。

还偏偏被她给看见。

那她呢?

她知道赵叙宁不是那样的人,但看见那一幕还是失控。

从来没受过委屈的人,哪里有那么强的心脏,气得出去淋了雨,还被人撞倒。

那会儿她刚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小生命,她在家里幻想了很久,甚至起了十几个名字想让赵叙宁选,可是在赵叙宁还不知道有小生命存在的时候,那个孩子就掉了。

不过十二个小时。

她的期望和希冀在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破灭。

她过不去。

她错了,赵叙宁也错了。

她们都在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沈茴很少和别人说这件事,甚至很少会提及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忽然提起来却也觉得并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沈茴看着许清竹,“妹妹,她是个君子,也还爱我,但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许清竹和她对视,忽地抬手给她擦掉眼泪。

泛着凉意的指腹落在她眼底,许清竹温声道:“姐姐,改天我请你喝酒啊。”

沈茴挑眉,嘴角慢慢扬起,笑得风情万种,“嗯?”

“敬现在。”许清竹说:“敬自由。”

闭口不提赵叙宁。

许清竹说:“如果一段感情是泥沼,那我们就大步往前走,我们的生命是纵向的,而不是只能垂直下落。”

沈茴:“哦?”

许清竹拍了拍她的胳膊,“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比赵医生好的人,非常多。”

沈茴:“……”

这就倒戈了?

沈茴被她逗笑,“加个微信。”

许清竹拿出自己的二维码,“等你休班的时候喊我啊,我请你喝酒。”

沈茴点头:“可以,但你不能带那个人。”

许清竹:“?”

沈茴说:“姐妹们的聚会,不带伴侣。”

“好。”许清竹爽快应下。

//

许清竹从医院出来以后给梁适发消息:【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刚带着铃铛抵达东恒的梁适:【谁的?】

许清竹:【赵医生和沈医生的。】

梁适:【我哪还敢啊,只是看不惯赵叙宁那个有嘴不说的样儿。】

结果她帮着说了,反手就被卖了。

见识了塑料友谊的破裂。

梁适:【你见到沈医生了?】

许清竹:【嗯,还加了微信。】

梁适:【瑟瑟发抖.jpg沈医生果然很会撬墙角。】

许清竹:【……是的,你怕吗?】

梁适:【我觉得许老师是一堵坚定的墙,不会被撬走。】

许清竹:【那也要看撬的人是谁,我还蛮喜欢沈茴姐姐的。】

梁适:【!】

梁适给她回了个“不要啊~”的表情包,然后带着铃铛上楼,去梁新禾的办公室。

因为邱姿敏和梁欣然同时住院,梁新禾在医院待了一夜,孙美柔亦然。

而一夜未眠之后还要像只陀螺一样转,早上换件衣服就要赶到公司。

昨晚梁新禾和孙美柔在计划搬出老宅的事情。

梁新禾还有点儿犹豫,毕竟大哥搬出去以后都把邱姿敏气得不轻,现在他再搬出去,顺势撂挑子不干,估计邱姿敏就得气到常住医院。

以前大哥在的时候,他还有个能商量的人,现在大哥根本不接他的电话。

他的一肚子苦水和黑泥无处可倒。

但是当他见到铃铛以后,铃铛两只眼睛还红红的,一见到他就抱住他,“爸爸,我没有推那个弟弟。”

两天过去了,铃铛还惦记着那件事。

梁新禾看着她的眼睛,“宝贝,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爸爸,昨晚我们去医院见到那个阿姨了。”铃铛委屈地告状,“那个阿姨骂我,她骂我狗崽子……”

梁新禾:“?!!”

“姑姑打了她。”铃铛说,“还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年纪虽小,但告起状来一点儿都不含糊,铃铛委屈地把眼泪都曾在梁新禾肩膀上,“爸爸,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跟大伯住可以,跟姑姑住也可以,但我不想和新姑姑还有奶奶住在一起了,奶奶骂妈妈。”

梁新禾立刻道:“搬,我们今天就搬。”

梁适站在铃铛后边,立刻道:“我可没教她啊。”

梁新禾无奈,“也没说是你教的。”

如果说之前还有点儿犹豫,那梁新禾现在可是坚定了决心,他办公桌上还有一大堆文件,这会儿也什么都顾不上了,让梁适给大哥打电话,问他这公司该怎么办?要不要回来找爸谈,还是他也能直接撂挑子不干。

这日子是真的一天都没活过了。

梁新禾跟梁新舟哭诉,他在外边累得要死要活,结果妈在家里欺负他老婆孩子。

梁新舟冷声问他,“所以你还觉得我当初是担心得多吗?”

“不。”梁新禾立刻拍马屁,“大哥你英明神武,我真的是……你是不是住到花露湾了?还是在辰江?我们搬到你家附近住算了。”

梁新舟:“……”

“梁适在辰江,我在花露湾。”梁新舟说:“你最好避开我们。”

梁新禾:“不行,爸找人算账的时候你得顶在前边。”

梁新舟威胁道:“那我得先打你一顿。”

梁新禾:“……那也行。”

梁新禾反正是赖着梁新舟了,在他心里,大哥无所不能。

梁新舟之后也没说什么,只让他要搬尽快搬,没必要当面闹,直接搬出来就行,反正东西也不多,可以另外购置。

梁新禾做过最对的决定就是他大哥买房,他也跟着买,只不过是买的不如他大哥多,就花露湾一个,是挨着他大哥那栋楼买的。

梁新禾说做就做,让梁适把铃铛送到大哥那儿,然后回家收拾东西,先把家搬了再说。

梁适跟他说了铃铛被冤枉的事情,梁新禾跟铃铛保证:“放心,爸爸一定给你真相,绝对不让我宝贝女儿受委屈。”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釜底抽薪”开始了。

而梁适带着铃铛去了花露湾找梁新舟,一进门梁新舟也注意到了铃铛的眼睛。

梁适在一旁说:“哭了两天。”

梁新舟当时脸就黑了,问铃铛:“谁欺负你?”

铃铛平日里还有点怕大伯,但好久没见他,再加上有新姑姑的衬托,她现在觉得大伯一点儿都不可怕,特别可靠。

于是窝在大伯怀里,断断续续地告状。

话虽然有点说不清楚,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