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5页)
他很少有露出这么蠢的表情的时候,实在是这事太魔幻。
沈余是宗楚心尖上的人,圈里没人怀疑这点,甚至他们都暗暗觉得等宗五爷结婚了,那位也撼动不了沈余的身份,而且看之前的状况,这得宠至少还得持续几年。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沈余和宗五爷,分开了?
没关系了?!
五爷竟然放手了?!!
这可太他妈奇幻了!可信度简直为0!
李晨飞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他打量着自家艺人的脸,体贴压下疑问没有再问别的。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和宗楚再无关联好像也耗尽了沈余的力气,他往后靠了靠,缩在座椅中,视线困沉的看向窗外。
没有人……再抱着他哄睡了。
怀疑过后,李晨飞接受的倒是挺快。
毕竟感情这回事,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以宗楚的身份地位,上赶着当他情人的估计数都数不过来。
他勉强压下不怎么对劲的违和感,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虽然拿着高薪的咸鱼日子很好,但是手里有珍珠,谁不想当那个雕刻者啊!沈余就是个天生艺术表演家,发光只是时间的问题。
之前碍于宗五爷,李晨飞只能是个执行命令的小兵,现在如果宗五爷真的放手了,那他岂不是可以毫无顾忌的排兵布阵。
李晨飞几乎看见了未来沈余一年走七八个领奖台的画面,他激动得不能自己,打方向盘的力道都大了点,晃得沈余从走神中回过神来。
李晨飞快速说:“对不起,一时没忍住。”
他郑重咳了一声,“沈余,其实这话我早都想说了,要不是宗五爷,你绝对他妈的早都成泰斗了!”
他没忍住爆了一声粗口,沈余被他压抑的激动和毫不收敛的大肆夸奖弄得有些呆愣。
他从来不知道严肃古板的李晨飞还有这一面。
沈余干巴巴的开口:“是,是吗?沈哥,我觉得您对我的期望太……”
“一点也不夸张!”李晨飞坚定的说,随即他郑重的许诺:“沈余,你有天赋,虽然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这个行业,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你在这个行业里发光,只要你在,我就不会走。”
这下沈余微微坐直了身体,他听出了李晨飞的认真。
宗楚说的对,他的家庭环境现在不允许他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但是他还有无限的时间不是吗?
早晚有一天,他可以尝试想做的一切。
离开宗楚,虽然原来安然又固定的生活变得前途未卜,但是却染上了五颜六色的色彩,什么都开始变得可能。
沈余紧握着手,点头,眼睛里带上了一些轻松明亮的笑意:“那就接下来就辛苦您了,行程排满也没关系。”
李晨飞就等他这句话,假装稳重的说:“你放心,年入千万不是问题。”
沈余都豁出去了,那他还不得造出个巨星来!
———
与这边轻松的情形完全相反,公馆几乎称得上是阴云密布。
宗楚黑着脸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茶几上高价拍卖来的茶杯器具散了一地,满屋子的人大气不敢知一声。
夏实然小声的在他耳边劝慰,
“五爷,这四年您是怎么对沈哥的,沈哥心里想必也是清楚的,只不过---可能是今天一时头昏脑涨没反应过来,您千万不要生气。”
宗楚嘴角阴鸷的弯着,阴沉道:“我他妈当然知道。”
除了最开始把人搞到手的手段不怎么光明磊落,事后这四年他哪点亏待沈余了?就他妈连结婚,都给他安排好了后路!
他还想他怎么样?!
夏实然观察着男人的神色,抿了抿唇,低落的垂下头:“五爷……都怪我,是不是因为我沈余才离开的?您要是真的想他回来,那我可以……”
他咬着牙,似乎用尽了全身力量想把那句话说出来。
宗楚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他不是那种人,别再说了。”
夏实然戛然而止,越发低落地垂下头,视线却微微闪了闪。
宗楚太自大了,他从来不会理会别人的情绪,不会管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的,当然,也不会管沈余的。
原本他还觉得有些棘手,要是沈余能忍,他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把他弄走,但是今天……
夏实然视线微冷。
四年都没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竟然还真的敢妄想宗楚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这样也好,他主动离开了,还能让他少费一些力气。
夏实然点到即止,情绪很快“恢复”过来,体贴的柔声说:“五爷,您先上楼去休息吧,现在也不早了。”
宗楚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黑黝黝的眼眸几乎能将人溺毙。
夏实然很快闭嘴,颤着声音询问:“五爷,我说错什么了吗?”
宗楚收回视线,捻了捻拇指。
他撒了气,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他把沈余丢在那,依着宗家老宅那群惯会察言观色的人,别提送沈余,能帮他叫个车都是稀奇事。
沈余那病恹恹的身体,冻一下第二天都不一定能爬得起来,宗楚越想越恼火。
这还不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连离开的话都敢说,这次不让他有个教训以后怕不是直接骑到他头上来!
这么想着,宗楚神色越发阴沉,他不耐烦的按着额角,脑子里都是傍晚时青年温顺的模样,天平又开始倾斜。
自己的人,教训点到即止也就算了,过了界折腾的还不是他?
宗楚招了招手,卫臣迈着毫无声音的脚步低头上前。
“去叫景六接人,带着毛毯。”
宗楚阴鸷吩咐。
沉稳如卫臣,听到这个命令也没有泄露半点情绪,领命去传达给景六这个消息。
夏实然在一侧却是把手心都要抠出痕迹来。
他知道宗楚有多宝贝沈余,但是那只是在界限之内的一点宠爱而已,就像人对自己的宠物,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迁就,但那都是有度的。
一旦主人的权威受到挑衅,这点宠爱就变得毫无价值。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宗楚会低头,宗楚竟然会向人低头。
他甚至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装没看到!
夏实然唇瓣颤动着,他想说万一沈余已经走了呢?
“不可能,他有什么地方去?”
男人低沉说了句,语气还不算太好,但是显然已经冷静下来。
夏实然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问出声了。
他出神的看着男人,这话似乎让他有些烦躁,好像联想到青年孤零零走在寒冬里毫无人烟的街道上,打个滑都没人帮忙扶一把。
沈余是宗楚护了四年的人,除了在床上宗楚看得和眼珠子一样,精致又脆弱,沈余离了他,还能做什么?还有哪儿能去,没他看着连饭都不会按时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