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王笑笑勉励反驳:“还是有个十几厘米的距离的,”
这么一打岔,王笑笑清醒了点,她揉着眼睛又看了一眼沈余,沈余早让她再去休息会,可这小姑娘偏偏非要死守在这里,还说什么要是范至言来了她能第一时间怼回去。
这会儿见贺之臣来了,王笑笑这作用算是有人接替了。
她抻着懒腰去镜子那边,对沈余吹了一大通彩虹屁,搞得沈余无奈的看她,才心满意足的收了还有半肚子的夸夸词,说:
“那贺哥,你帮我看下我们沈哥,我去给你们买早餐,这个时间正好阿婆该来摆摊了。”
贺之臣笑着说:“好,你对你们沈哥还真是像照顾儿子一样。”
“那当然,我们沈哥很娇贵的好不好,尤其是那个谁,您可千万别让他到我们沈哥眼前晃悠,看着就来气!”
王笑笑真情实感的愤怒了一秒,仿佛看见范至言耀武扬威的模样,然后面对着眯着眼看她的沈余,又马上变回乖巧妹妹状:
“那沈哥,我去买饭啦。”
沈余暼她,把王笑笑看得直心虚才松口:“去吧,看车,路上别带耳机。”
王笑笑吐吐舌头:“知道啦!你就放心吧沈爸爸。”
“这丫头——”
那人影飞似的就没了,沈余绷紧的脸放松下来,无奈摇头笑了笑。
他抬目看向贺之臣,贺之臣已经收拾得一身清爽,传他今天穿了浅色的西装,看起来温和又儒雅。
贺之臣落座在一旁的椅子上,还像模像样的先朝沈余笑着请示了一下。
沈余于是也从镜子里无奈看他:“贺哥我怎么觉得你开始往笑笑的方向发展。”
贺之臣沉笑出声,他拍拍凳子,毫无拘束的坐下,眼神恢复了往常的温润,仿佛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忘在脑后:
“我可没笑笑那么有精力。沈余,我来是想找你说件事。”
贺之臣正式起来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涉及到正事。
沈余闻言,神情认真起来,他在镜子里回看贺之臣,说:“您说吧。”
贺之臣:“你不用这么紧张,这说起来还算一件好事——”
他卖了个关子,才在沈余好奇的视线中弯了弯唇角,眼睛带笑的看着沈余:“半个月后国内高校有一场联合赛事,主办方为A大,据学弟们透露,现在报名参赛的人数已经到了百个,有很多国外名校的学子也报名了这场比赛。沈余,你想参加吗?”
艺术联赛。
沈余曾经参加过数次的比赛。
他有些出神的看着镜子,一瞬间视线没有聚焦。
几秒钟后,他才冷静下来,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死死握紧,嗓音轻哑的说:
“贺哥,这种比赛,需要导师推荐的吧?”
他没有上过学。
当年他从宗楚床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宗楚可以给他钱,可那时候的沈余却做不到拿着“这笔钱”去还了父亲高额的欠账,弟弟的手术费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去上大学。
他选择了进入娱乐圈还债。
那个时候的他,只有摆在眼前的这一个选择或许有可能还清欠男人的钱。
所以这场比赛……
“我的导师说,他手里有一个多余的推荐名额。”
贺之臣说。
沈余迟疑的看向他,贺之臣温和鼓励的对他笑了笑:“沈余,你想要试试吗?”
他想。
他每一个细胞都在想,甚至因为贺之臣的这句话,皮肤都在久违的战栗。
沈余眼睛有些模糊,化妆师体贴的收了工具,笑着说:“最后一笔画好啦!我就不打扰二位了。——那个,沈老师,我真觉得你设计的那些东西,很美。”
沈余楞楞看着她,最后抿了下唇,轻笑着说:“谢谢。”
化妆师摆摆手飞速的走了,沈余侧身看向贺之臣,语气很郑重,又很犹疑:“贺哥,我很想参加,但是您的导师……”
贺之臣说:“这点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我的导师,其实还记得你当年的画,沈余……“S”,对吧。”
沈余僵硬了一秒,苦笑着说:“原来你知道。”
贺之臣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沈余,我一开始就说过,你的才华不应该被掩盖起来,再试试回来你的世界。”
他顿了一下,站直身体,目光很温和的落在沈余身上,
“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沈余,就当我是你的前辈,你叫我一声,我为你谋些出路,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只是给你个机会而已,能不能得奖,还是要靠你的本事。”
沈余从没有收到过不要任何回报的善意,贺之臣这么说,就是让他没有任何负担的接受。
他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想看沈余重归当年那个傲气清俊的模样的执拗,甚至在这份感情中占得更多。
而沈余,他只能说,“谢谢你,贺哥。”
贺之臣揉了一下他脑袋。
沈余有些怔愣得看他。
贺之臣噗嗤一笑,收回手,端坐回凳子上:
“你放心,我喜欢过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但是现在,沈余,我可能还控制不太好自己的感情,但是我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你——不必和我太过拘谨。”
沈余本来还有些不自在,贺之臣这么一说,他的确能更轻松的接受贺之臣的好意,但是负担感却更重。
贺之臣见状,拳头抵着嘴噗嗤笑了一声,他看着有些怔愣的盯过来的沈余,笑意逐渐平缓,稳声说:
“沈余,现在可是人情社会,你没必要算的那么清楚,等你将来成名,我可是要以你的‘指导者’的名头来吹嘘自己的。”
沈余放在腿上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又陡然松开。
他在贺之臣温和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点水意,这次却没有再客气的说谢谢这两个单调的字。
成名与否他自己没有过甚的需求,可贺之臣的话,却让他找回几分四年前年轻气盛的意气。
他会尽全力,再回到那个世界。
贺之臣也不是为了安抚沈余才这么说,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做不出以恩要挟沈余的事情,当然,也不想。
看着一个曾经匹敌的对手重新成长,这比因为要挟而让让两个人的气氛变得微妙要好上一万倍。
至于那个人,他会尽全力让沈余离开那个潜在的危险。
—
庆德公馆。
清晨的微光透过浓黑的窗帘投影在正中心的大床上。
蓬松的被子下男人高大的身躯微躬着,结实的手臂横在一团隆起的被褥上,仿佛沉睡的恶龙在监守自己的珍宝。
半晌,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动了动,男人哪怕睡着都很凌厉的眉骨重重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