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沈老师(第2/3页)

哨塔不算高,塔身几乎是浑白的,只有最顶端刷着均匀一道红漆。

“嗯,”温年说,“观景哨塔,也是景观哨塔,是这边的一个景点。”

景观哨塔和一般军用哨所不同,只作观赏用。

夏南只觉得刺眼,完全看不出什么“景点”的欣赏度。

沈寒拧上瓶盖,把水放在椅子脚边,说:“不是让你现在看。”

“看到上头的灯了吗?”

夏南视线一抬:“你说顶上跟卫星信号接收锅一样的东西?”

“嗯。”

“这哨塔塔灯午夜零点准时亮起,检测到日出自动熄灭,每天熄灯时间都不一样,所以吸引了很多游客过来打卡拍照。”

李思远他们来了兴趣,一群人正讨论其中原理,夏南忽然说:“这设定怎么莫名耳熟?”

许一新:“你听过?”

“好像听过,”夏南皱眉想了半天,“哦对,灰姑娘。”

所有人:“……”

“来都来了,要不要明天起来看看它什么时候熄?顺便看个日出。”褚向阳提议道。

“检测日出光线它肯定比我们肉眼厉害啊,我们能看到日光的时候它早就熄灭了,要等它熄,不会要4点多就起吧?”

“……”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万事不可强求。”

“大早上不睡觉,起来看熄灯……”沈寒还没说完,转头就看到温年还盯着那哨塔看。

沈寒:“怎么了?”

温年顺口一说:“有点好奇。”

沈寒:“……也不是不行。”

所有人:“……”

“来都来了,不看个熄灯岂不是很吃亏?”沈寒继续说。

所有人:“……”

许一新正要说话,沈寒的手已经伸到他背后,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示意他赶紧附和。

“你这么谄媚,年年知道吗?”

沈寒只是看着他,声音沧桑又苍凉:“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许一新嗤笑一声:“你这样子就好像在说是为了我。”

沈寒:“是为了我们。”

许一新:“???”

沈寒叹了一口气。

万一,万一,他是说万一他哥要来,那为了他哥高兴一点,最简单的法子不就是让年年高兴一点吗?

见许一新还是一副“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的样子,沈寒附耳过去,说了几句。

几秒后。

许一新汗毛倒立斩钉截铁:“4点起来看熄灯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我从小到大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熄灯,我太快乐了!”

温年:“?”

“我只是……”

许一新直接把手机翻过来,打断温年的话:“你看,我闹钟都定好了。”

温年:“……”

·

等所有东西搭完、整理完,太阳早已西沉。

奔波了一天的倦意跟着月光一起冒头,浸在所有人身上。

不想动,不想说话,想洗澡,可节目组不让。

沈寒放了狠话:“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于是,晚八点,没赶上热乎的冲浪网友正在观看下午的直播回放,弹幕忽然又热闹起来,说又整活了,并且指路净整些没用的官博。

众人点进去一看,就在今早那条“启程”微博下,赫然多了六条留言。

沈寒V:想洗澡。(为荒野猎人打call)

许一新V:想洗澡。(为探险者打call)

余杭V:想洗澡。(为行万里汽车打call)

李思远V:想洗澡。(为爱家家居打call)

褚向阳V:想洗澡。(为青花矿泉水打call)

夏南V:想洗澡。(为WK打call)

江城大学V:让他洗澡,听到了没(为小招牌打call)

节目组:“………………”

【哈哈哈哈头都给笑掉,这是挟赞助商以令节目组吗?】

【因为年年没开微博所以让江城大学代发吗?笑出鹅叫】

【直接:让他洗澡,听到了没?说到这里,第一学府的傲气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江大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天呐忙了一天连澡都不让洗,节目组还是人吗?(站在道德高地指指点点!)(此条五毛)】

【天呐他们只是想进别墅洗个澡,又不是进别墅睡觉,节目组这么狠吗?(站在道德高地上一起指指点点)(此条一块)】

【你为什么比我贵?】

【@荒野猎人@探险者@行万里汽车@爱家家居@青花矿泉水@WK,听到了吗?救救孩子听到了吗?!】

一众网友冲浪得正高兴,两条评论横空出世,被火速送上前排。

【荒野猎人V:为什么不让他们洗澡?是我赞助得不够多吗???】

【探险者V:为什么不让他们洗澡?是我赞助得不够多吗?也怪我,没给你们设计出带浴室的帐篷】

荒野猎人和探险者一打头,所有赞助商就像收到了什么冲锋信号似的,齐齐冒了出来,行万里汽车甚至说了一句“上车,带你们去洗澡”。

【哈哈哈哈我今天就要笑死在这里。】

十几分钟后,净整些没用的官方微博发博了,只有两个字。

净整些没用的V:洗了。

看着底下那一排“你们动作怎么这么快?我都还没来得及@沈淮景V呢,你们怎么就让他们洗了呢?”,节目组:“……”

节目组最后的尊严就是守住了二楼,只开放了一楼的小浴室,浴室不大,但该有的有的,热水往身上一冲,所有人才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等夏南从别墅出来,已经快要十一点。

本来一群人还想捱到塔灯亮起,可最终没捱住。

许一新临睡前,温年让他关了闹钟。

“不是起来看塔灯吗?”许一新和沈寒同时抬头看他。

“关了闹钟起不来怎么办?”

“我定闹钟了,”温年说,“不用定那么多。”

许一新这才放下心,关了闹钟。

沈寒打了个哈欠:“如果我没醒,你记得叫我。”

温年点头,躺进被子里,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沈淮景给他发了两条消息,在半个小时前。

“晚上海边冷,盖好被子。”

“晚安。”

温年慢慢敲下两个字。

“晚安。”

·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醒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显示着4:25分。

温年很轻地起身,没惊扰到任何人,也没什么“定好了的闹钟”——昨晚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让他们睡得安心一点,毕竟对塔灯有兴趣的只是他。

温年穿好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打开帐篷走了出去。

天色有将明的痕迹,很淡的青蓝色,几颗星垂在海天交接的地方。

塔灯亮着,像一烛莹白的火焰,又像一轮岿然不动的月,追着黎明,俯瞰四周岛屿。

海面上有很淡的雾气,一两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鸥鸟掠过,翅膀被天光映得跟海面一个颜色,远远还能看见赶早潮出海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