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科举(第3/4页)
倒真是花前月下,红袖添香。。惬意极了。
等到了晚间回房之后,谢长月看着自家夫君脱了上衣,双手双足抵在地上,做着奇怪姿势。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顾思远呼吸不变:“锻炼一下。”
谢长月好奇地托着下巴看。
顾思远一做动作,肩背和手臂上的肌肉便微微鼓了起来,越发显得腰窄肩宽。
谢长月看肌肉一鼓一鼓,好奇地伸手去戳,哥儿的手指又白又软,碰上来痒痒的,顾思远被这一戳,差点卸了力。
他侧脸看人,冷声道:“别闹。”
谢长月哼了一声,也学着他撑在地上,却直接就趴下了,半天都撑不起一个,便有些沮丧。
顾思远无奈了,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我后日要去书院了。”
“啊……”谢长月瞪圆眼,霎时变了脸色,哼着鼻子嘀咕道:“书院……怎么这么早就要去书院了。”
说着,也完全都不再理顾思远了,一个人就那么苦脸撑着下巴坐在床上,不知想些什么。
顾思远见他这样可怜,只做了几个俯卧撑便站起身,拿汗巾在盆里湿湿,擦了擦手以及脖子、背上的汗。
将汗巾丢在一边,他走过去坐在谢长月身旁,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了?”
谢长月的感情很直白:“我舍不得夫君。”
顾思远的心也软了几分,这感觉很特别:“我夫郎怎么这么黏人,我只是白天在书院上课,每日晚间都会回来的,旬末也还会有一天假。”
“哦……”谢长月抱着人的胳膊点了点头,却仍是一副蔫了的茄子模样。
他和夫君成亲才几天,就要分开了。
顾思远继续叮嘱道:“你白天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有什么事就找爹亲帮你。””
“好……”谢长月懒洋洋拖长了声音。
顾思远想了想,将人整个抱到怀里,既然这么没精神,就做点让人打起精神的事吧!
再怎么不舍,顾思远还是要按时开始早出晚归的读书生活。
书院的规矩很严,偷懒逃课是绝对不行的,万一惹怒先生被赶出了门去,那名声便彻底完了,也不会再有书院肯收。
而顾振更是早他一天便走了,顾振考上童生后,便没有在县城的书院继续学习,而是去了通州的州学。
通州城距黄杨村有大约百里路,按照惯例,若是无事,顾振旬假并不会回家,下次大家再见估计是中秋节庆了。
县城书院每日辰时正(早上八点)开始早课,黄杨村到武清县城大约十四五里路,正常步行过去要一个多小时,顾思远每日慢跑算作锻炼,不到三刻钟便能看到县城大门。
从县城大门进去后,直行穿过宽阔的安定大街,再往右拐走过清溪上的石桥,便入了书市街。
书市街是武清县城最清贵的地方,不仅书院、私塾尽汇聚与此,武清县衙和县学也堂皇坐落在街道尽头,大街两边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卖的文房四宝便是清净茶馆,偶尔才有几个摆摊卖吃食的。
原身顾扬所读的书院全名为安平书院,主要授课的是四个夫子,一个举人三个秀才,安平二字便是那齐举人的名讳。
院里学子多是要考童生试的,也有那已经考中了童生、秀才,但因为名次不高,进不了县学或府学的,便也花钱继续在此学习。
顾思远走进自己所在课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三道人影,其中两人是家在县城的,另一人跟他同样也家在乡下,来得这般早但却是因十分刻苦之故。
几人相见,便起身互相揖了一礼,而后又坐下继续摇头晃脑地小声默背书。
顾思远没有摇头的习惯,便一边抄写练字,一边默默记忆。
他记性向来就好,不管什么看一遍便能大致记得,而如果再抄写一遍,那就能倒背如流了。
这在科举考试中是极为有优势的,除了最后的殿试,由当今圣上亲自出题,可能会出奇不定。
前面的考试中,除了试帖诗的部分,其他基本就都是四书五经上的内容,尤其那些截搭的策论题,不知多少学子都是被那那偏僻的截搭句子,拦在了上升路上。
而对于顾思远而言,这些问题便天然不存在。
他更需要考虑的是,写出一鸣惊人好策论的同时,如何不犯忌讳、如何不显张扬、如何还能讨得考官欢心。
想着,课室外的铃声便被敲响了,随后走进来一个瘦高的人影。
教导他们课室这些未取得功名学子的,是陈夫子。
陈夫子今年四十有七,为人严厉,前些年多次考取举人不第,去岁便在安平书院当了先生。
陈夫子虽然科考能力不算出色,但教学能力尚可,将今日的经文释义讲完之后,便要求大家在下面默背理解。
顾思远初听一遍,就已完全记住,省了默背的功夫。
他便习惯性地动笔将陈夫子的那些讲解,再加上些许自己的理解注释后,当成课堂笔记记录了下来,将来或许还能卖出去。
陈夫子见他一人特殊,便背着手晃着胡子走了过来。
原本是气于他的忤逆,有心要严厉教导一番,但看了他纸上丰富后的内容、以及那铁画银钩的字后,便忍不住愣了愣,随即惊喜地摸着胡子:“大善!”
顾思远面色不变,只起身微微做了个揖。
陈夫子继续问:“定的何时下场?”
陈夫子去岁才来,对这些学生子们的情况掌握还不算全,不过,这对顾思远倒是大大的好事。
顾思远道:“来年二月,某愿一试。”
按照大周朝的律例,科举自县试开始,若是有幸能屡试及第,便可一直往上,直到殿试而止。
而县试,就是每年的春二月开考。
闻言,陈夫子欣慰点点头。接着,便直接对着顾思远出题考了起来。
县试是第一考,考较内容自然也是其中最浅显的,惯例便是四书、五经文的某两篇默写,再加之做一首试帖诗,往后可能还有圣谕广训、孝经等的默写。
陈夫子问得也就在这范围之内,背书默写对于顾思远来说,简直不能再简单,只是要注意某些避讳即可。
于是,全部都很轻易地对答上了。
陈夫子从未见过将经文背得这般滚瓜烂熟之人,乍然惊喜,已不知出了多少题。
到最后,似是有心想难住他,问得已经极为偏门,但不论是什么,顾思远却都能照旧应答如流。
陈夫子目光大亮:“积累十分足够,小子颇为勤勉用心。”
在这年代,不管师长还是父辈,教育小辈时讲究的都是只骂不夸,以免他们年龄小、心性不定,被夸出骄矜傲慢之心。
因此,陈夫子此时这一句话,可以说是相当之高的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