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手(第3/4页)
宁辞呆呆地哦了声。
很听话,是宁岚喜欢的样子,不能反抗,她说什么就照单全收。
“对了,你昨天给我看的那些照片,我觉得留第一件就好了,其他的,正好,你去看何意的时候,把衣服给他,让他带回来。”
照片是昨晚宁辞晚自习回去后拍的,其实拍得有点模糊,衣服也没有好好穿,不过宁岚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
“他这周末正好来你何叔叔这儿。”
虽然这样说,但宁岚只口没有提让宁辞回去的意思。
仿佛,他已经变成了外人。
也是。
对于何振来说,他就是外人。
宁辞感觉胃里很难受,有点反胃,可能是吃得太快了。
他嗫喏一句:“我、我知道了,妈。”
宁岚很满意他的态度。
电话挂断后,宁辞就有点忍不住了,跑厕所吐了一次。
还好这个时间厕所没什么人,吐完之后,他靠在隔间的门上,感觉非常难受。
那种窒息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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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辞不是很想去隔壁学校,他还是怕人群,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不用出教室的时候就很正常,但到了放学人流量大的时候,就很难受了。
就算把人当成小丑,也会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没办法,周五的时候,宁岚又打电话来催了他一次。
这次,宁岚语气有点重了,让他听话一点,不要让自己难堪。
周五一放学,宁辞就必须得抱着那箱衣服去隔壁学校校门口等何意。
不能让何意等他,这是宁岚要求的,说是第一次见面,不能让人觉得他没有礼貌。
宁辞穿着一中的校服站在三中校门口,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低下头去,但低头也没有用,还是能感受到那些视线,不管是好意的或是打量的,都让他喘不过气,脸色逐渐惨白。
垫在箱子角下的掌心被咯得生疼,他把钥匙放在手心里了。
宁辞感觉掌心里应该被印上了宿舍钥匙的形状,还好之前的伤口其实好得差不多了,已经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疤。
大概等了大半个小时,何意才姗姗来迟。
他的伤其实一点也不严重,那天裴烬说的没错,确实没下什么重手,都是些皮外伤,不影响他打篮球。
但何意还是气不过,觉得裴烬仗势欺人,最近几天心情很不好,尤其是他叔叔让他帮新婶婶的儿子带东西回去的时候,他特意拖延了几分钟出来。
不用找,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一中的校服。
何意和朋友说说笑笑走过去,等越过宁辞身边的时候,发现宁辞压根就没看见自己,又不得不退了回去,“你不认识我吗?”
宁辞被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差点把箱子给扔了。
何意很生气:“干嘛?我长得这么吓人?”
宁辞摇头,“没、没有。”
“你说话结巴?”何意皱着眉,他几个朋友都围在周边。
宁辞更加喘不上气也说不上话,只好紧紧攥着掌心的钥匙。
宁辞抬起头来,又连忙低下头去闭了闭眼。
把何意当成小丑就行了。
“这些是需要你帮忙带回去的,谢谢……”
宁辞说话声音很小,何意有点没听清,又凑上去了点,“你说什么啊结巴?”
宁辞人快贴墙上了,何意几个朋友就在那儿笑。
宁辞紧紧抠着箱子底,咬住唇又立马松开。
从远处看,就好像是何意离他离得很近在很亲密地说话。
“那边那个,是不是上次篮球场那个傻逼啊?”陈放来三中拿东西,裴烬和路让他们本来让他自己来,陈放非得搁那儿说自己害怕,因为三中仇家太多了,他寡不敌众。
被江礼见笑了一路,陈放理直气壮。
这几天他们过得很舒坦,天天不是逃课的路上就是在教室睡大觉,尤其是裴烬,裴烬以前也不怎么来上课,这一个星期却几乎有大半时间待在教室,不过基本都是在睡觉。
也不和周围人交流,照样过得像是没来上课一样,看任课老师那反应,可能恨不得他不在教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和人在校外这样那样!”陈放嚷嚷了两句,刚要进校门,就看见被何意挡着的人走出来了。
嗓音一下就被掐住。
但好巧不巧,裴烬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宁辞抱着个箱子跟着何意走,走到了一辆车前。
裴烬一下子绷直了嘴角,“你不走?”
“等我赶着你走?”
陈放回过神来,“走走走!”
虽然裴烬语气没什么问题,但陈放总感觉,后背凉凉的。
他也没说啥啊,不就说了实话么。
何况,裴哥不是不在意这个吗,毕竟都分手了。
只有路让顺着人群又看了一眼那边,看见宁辞把箱子放上了车的后备箱。
“我、我先走了,谢谢。”宁辞无意和何意有过多的交流。
何意哦了声,也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谁会对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有好感,不过在后备箱合上之前,他突然出声:“对了,下周末,我有篮球赛,来给我加个油,横幅我给你准备,穿你自己的校服。”
他打不过裴烬,还不能膈应死裴烬了吗。
让裴烬看看他们一中的人都要给自己加油,践踏他的尊严。
他说完就看见宁辞瑟缩了一下,躲得离自己远了一点。
没得到回答,反倒看见宁辞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何意皱了皱眉,反正话说了:“不来你给我等着!”
宁辞跟没听见一样,像是呆住了。
何意觉得他真的有点病,又看了他一眼,绕回车前,让司机开车走了。
这边一下子就空旷起来。
宁辞呆呆盯着地面,表情茫然。
刚才何意凑过来说话的时候他手抖了一下。
掌心里的钥匙掉了。
滚进了下水道口里。
其实也没什么,他已经配了新的钥匙,但这把钥匙是唯一贴着“310”标签的。
宁辞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可能刚刚攥得太用力了吧,结的疤掉了,露出一小块全新的肉来,什么感觉都没有,掌心有钥匙的痕迹。
但钥匙掉进下水道了,捡不回来了。
周围的学生和家长来来往往的,车流一直在走。
就宁辞一直没有走,一直蹲在那里,盯着下水道口。
似乎丢掉的不是什么钥匙,而是什么很珍贵的、珍贵到用钱买不到的东西一样。
渐渐的天色暗了。
“今晚吃什么?今天应该不用吃学校食堂了吧?”裴哥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基本每天都要让他们去吃食堂,吃食堂就算了,还要很晚去,基本都没有菜了!
害得他这几天晚上大半夜的吃夜宵,连腹肌都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