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2/3页)
“我的新专辑吧, 《告白月亮》一月一号。我要开演唱会,你联系吧,全国巡演。”齐扉靠坐在宽敞的座位里,慢条斯理的转了下手指上跟徐枳同款的碧绿翡翠珠子,“一号邀请嘉宾位置给徐枳,其他的你来拟定。”
林立倒吸一口气,半晌才发出声音,震惊到瞳孔放大,“写出来了?演唱会也可以开?全部搞定了?扉哥!”
齐扉多少年没有开过演唱会了,多少年没发专辑了。他这几年一直写不出来东西,也不唱别人的歌,避世避了很久。他失眠头疼,远离尘世,远离有信号的地方。那段时间,林立比起担心他退圈,更担心他会不会剃度出家。
最近齐扉状态确实好起来了,肉眼可见的好,他在台上状态好像回到了刚出道那会儿,整个人光芒万丈。
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只是没想到会发展的这么快,这是火箭的速度吗?齐扉把整张专辑都写出来了。一月一号发新专辑,离一月一号还剩下三个月,太疯狂了。
“写完了。”齐扉放下手里的文件,碧绿的珠子戴上了右手,跟那串红玉珠子戴在一起,两串珠子挨着。他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帽子,还穿着早上那套白色休闲装,身子往后倚靠。修长的手指交叠,他的下颌上扬,挑起眼尾,嗓音低沉缓慢,“你知道告白月亮是什么意思吗?”
林立蹙眉看了过去,看到齐扉桃花眼闪烁的流光。
他头皮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想知道,没兴趣。
齐扉的恋爱脑还能好吗?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是个事业批,不想搞爱情。不想被秀一脸,大半夜被叫起来听齐扉讲爱情,到底是什么恐怖事件。
“月亮是徐枳。”齐扉语调散漫悠扬,字句清晰,“光阴少年的主角是她,启程里的光也是她。我选那个时间回北京,是为了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林立震惊。
“我不是每个毕业季都会回来,我只是在她的毕业季会回来。她的高中毕业典礼,我也去了,我戴了口罩,她没有认出来我。”
“我认识她十三年,你知道我藏了多少——不能发表的作品吗?别说一张专辑了,我还能再做几张。”
风不说话,是他的心事太多,怕一开口便掀起海啸。
“我的月亮,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如愿以偿。”
————
徐枳没有直接回酒店,她回了家。她要用工作室写歌,准备决赛的参赛曲目。她昨晚迸发出灵感,想要写歌,想要写爱情。
工作室几个月没用,落了灰。徐枳简单打扫了一遍,坐到了钢琴前打开了设备。房间开着灯,但徐枳总觉得少点什么。
试了大半个小时,一直没有突破。徐枳想转移下注意力,转头看到封闭的窗户。指尖按在钢琴琴键上,封闭的窗户没有一点光,显得有些闷。片刻后,她松开钢琴起身,钢琴铮的一声,她离开房间回到储物间取了工具箱。
她取工具的时候撞到了苏琳,苏琳问她要不要帮忙,徐枳拒绝了。
当年她一个人封的墙,如今她要一个人拆掉。
第一块砖被拆下来,一道金灿灿的光直射进来,灿烂到刺目。徐枳眯了下眼,甩了下因为用力而酸疼的手指。有了缺口,第二块砖就好拆的多。
徐枳拆了一扇窗,散了一地的砖,整个落地玻璃显露出来。太阳耀眼,从包里的斑驳痕迹中热烈的晒进房间,整个房子都是亮光。窗外的浓绿茂密的植物爬到了玻璃上,在风里张牙舞爪,肆意张狂。窗户太久没有用了,内层蒙上了很厚的灰尘。
徐枳推开了锁了很多年的窗,灰尘跌落发出声响,徐枳往后退了半步,等大块的灰尘落下,才重新走了过去。
细小的灰尘颗粒漂浮在空中,慢慢的下沉,每一颗灰尘都带着光。
徐枳抿了下唇,她踩着粗粝的沙块与转头,走到了落地窗前,她把手臂放到了粗糙的窗框上。直接与太阳接触,炽热的光晒在皮肤上,她探头出去感受着外面的一切。
她在这间封闭的房子里待了十年,徐枳垂下眼深呼吸,空气中还残留着灰尘混合着太阳的味道,干燥炽热。
楼下野蛮生长的紫月迎着秋风在杂乱茂密的植物中开出一朵高傲艳丽的花,娇艳欲滴的花朵,透着点张扬。月季这种植物生命力旺盛,顽强骄傲,没有人管,也能自个疯狂生长。
他们才不管有没有人欣赏。
徐枳扒着窗户看了许久,坐回去,掀开了琴盖。
林立把齐扉送到拍摄场地,又开车过来找徐枳。要跟徐枳确定参赛曲目,她的新作品还没有出来,可能赛程太赶,她最近好像有点枯竭,虽然她并没有说,可她一直没有写出新的歌就很能说明问题。
徐枳可能写不出来了,《人间理想》太惊艳了,很难超越。林立想约陈恩给徐枳写新歌,陈恩的水平很稳定,在决赛上拿出来也许不能达到惊艳四座的效果,但能维持徐枳的水平。
徐枳出道以来走的都是天才原创歌手的路线,决赛歌曲很多人都在等,要原创要好听要有风格要有水平,要每一期都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不容易。
立住了,就会屹立不倒,无论以后遇到什么话题什么争议,她都会永远的立住。
这一步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
带两个神级原创歌手是什么感受?林立觉得自己快猝死了。他上蹿下跳的操心,这两个当事人不紧不慢。
车停到别墅前,林立一边约陈恩的时间,一边推车门。车门推开,激烈张扬的钢琴曲从别墅里传了出来,带着少年轻狂。
门口苏琳和司机仰着头在看三楼,两个傻成了两根没见过世面的柱子。
林立愣了下才彻底离开车厢走出去,他特意绕到房子侧面去看三楼。徐枳这房子和齐扉的房子很像,声音是从三楼传出来,三楼应该是琴房。三面落地窗,有两面封着,只有一面被拆的乱七八糟,阳光落进去,抢占了房子里灯光的位置。
“谁在弹钢琴?这个调——徐枳吗?新歌?”陈恩问道,徐枳的风格很特殊,跟他们都不一样,她的风格独一无二,很容易辨认,“这还用我写吗?这个调填什么词都不会俗,让她放心大胆的用吧。”
“嗯。”林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压下狂跳的心脏。他不是艺术家,没有多少音乐细胞,可也为面前的场景震撼,“徐枳——确实有东西,大概可能也许,用不着了。”
大开的窗户后面,一片凌乱砖块堆成的废墟尽头,一身白的徐枳坐在黑色钢琴前弹奏着惊艳。她背着窗户坐,看不清表情。只是从她大开大合弹钢琴的动作上,能看出曾经少年天才的狂妄,恣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