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3页)
“只差四分”的现状让高一六班整个焦灼气氛一秒拉满:
“才四分,那不是一眨眼的事情吗?”
“就跟刚才高二六班那样,因为第四棒乳糖不耐只能临时换人,原本预定的金牌变成了第四名,这就三分没了!”
一旁的高二六班学生:“……喂。”
班长推了一下眼镜:“所以我宣布,我们班从现在开始,即刻进入战备状态,所有靠近我们班的人、试图投喂我们班运动员的人,一律打成可疑份子!”
“好!!”
群情激奋完了,众人一回头,看见了因为急着上领奖台而正在飞快往嘴里塞最后几口布丁的姜婉。
六班同学:“……”
“嗯、嗯……越明时不会害姜婉的。”
“对啊对啊,姜婉也不是故意的。”
“这个不算,不怪她。”
姜婉走上领奖台时,嘴里的布丁还没完全咽下去,好在颁奖是从铜牌开始的。
等教导主任拿着奖牌走到高一六班等人面前时,姜婉已经挂起了得体的微笑。
当然不可能发生嘴上还沾着一点布丁这种事情了,因为已经偷偷舔干净了!
高一六班其他同学相当捧场地鼓掌:“一六一六,一枝独秀!”
高一一班的体育委员抱臂冷笑:“别高兴得太早。”
程立雪发出更大声的冷笑:“呵,强者的世界里胜者为王。”
“——第一天都是你们班的强势项目罢了!”
“这是败犬才会给自己找的借口!”
嘈杂的背景声中,姜婉从领奖台上一跃而下,胸前的金牌扬起又落下,看起来挺那么回事儿的。
泉外每年运动会都会定制类似的奖牌,上面把年份、项目、名词都写得清清楚楚,对学生和家长来说都很有纪念意义。
鉴于这是姜婉就读的第四年,手里类似的金牌已经有很多块了就是。
“姜婉!林小青!”
听见同班同学的呼唤声,姜婉转头看去,被在头顶上戴了个花环。
她好奇地伸手一摸,发现是新鲜编出来的。
“学校里没有橄榄树,所以就用柳枝野花将就一下啦。”苏黎摸着下巴,十分得意,“我们编了一小时才保证所有人都能得到一个。”
姜婉放下手:“谢谢。”倒是学校的园丁可能会有点头疼就是了。
但怎么可能因为这就辜负同班同学的好意呢。
“我不要!”不远处的王如反应激烈,“别把那个娘里娘气的花环往我头上放!”
负责给王如花环的是班里身高排名第一的汉子,来自内蒙古,他高举花环死死追在王如后面:“嘿嘿嘿,brother,不要害羞嘛~”
俩大高个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他逃,他追,他们都……
姜婉:“……”这个场景刚刚好像就发生过一次,而且紧跟在后面的就是意外。
她这个想法才刚刚从脑中一闪而过,王如脚下钉鞋突然在塑胶跑道里卡了一下。
奔跑之中的人突然一只脚被卡在原地,会出现什么情况?
王如无法控制身体地往前摔倒下去,两只手下意识地在身旁乱抓,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物,最后确实也抓到了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只是那东西无法承受他的重量,所以和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王如“嘶”了一声,反应很快地蹬脚把卡住的那只鞋脱了,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哼哼,我少了一只鞋也能跑得过你……哎,这是什么?”
——被他抓在手心里的,是一顶黑色的假发。
而就站在一旁僵硬了身体的,是刚刚颁奖完没多久的教导主任。
原本充满着欢声笑语的操场一下子只剩下了《运动员进行曲》的回响。
“哈、哈哈哈,我手劲太大把周老师的头发都给扯下来了。”王如满头冷汗地棒读,“还还还是去找一下校医来看看头皮毛囊有没有受损比较好——”
姜婉:“……”周老师毛囊那是肯定绝对受损很多年了吧。
一片令人死亡的尴尬中,姜婉伸手拦住了准备逃离现场的王如:“等一下。”
王如如同见到救命恩人一般握住姜婉的双手:“婉妹你是个好人我把这薪薪之火传到你手里就放心了!!”
他把假发把姜婉手里一塞,如同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姜婉看着手里的假发。
做得还挺逼真的,内里还有固定用的夹子,如果不是王如这么个一八几的大高个拽着摔倒,平时蹦蹦跳跳应该都没有影响。
……至于泉外的学生为什么会知道教导主任是地中海,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姜婉收起思绪,转头看了看教导主任。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感觉教导主任都快眼含热泪了。
姜婉于心不忍,上前几步把假发交还给教导主任,想想又给了他一块夹心软糖,安慰道:“周老师,没事的,我们早就知道了。”
“……姜婉,谢谢你。”周老师看起来更灰暗了。
“我本来是想帮你直接戴上的,”姜婉说,“就跟你刚才给我戴金牌一样,不过我不太懂这个怎么佩戴。”
不是因为身高不够,绝对不是。
周老师沧桑地说:“没关系,姜婉,最好你一辈子都不要懂。”
他转过身,蹒跚地走了。
姜婉目送被伤透心的中年男人离开案发地点,回头找了一下王如的身影。
同班同学们纷纷给她指出肇事者逃窜的方向。
姜婉随意地将王如落在跑道上的钉鞋踢到墙角,又把脖子上的金牌摘下来交给程立雪保管,然后拔腿去追杀王如。
主席台播放的BGM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切换成了《碟中谍》那紧张至极的开场音乐。
程立雪:“……天降正义。”
苏黎:“猎杀时刻。”
林小青:“午时已到。”
……
当天午休结束时,王如含泪把一千字的手写检讨书交到了周老师办公室。
周老师阅读完诚挚无比、毫无敷衍的检讨书后,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
然后,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平头理发推放回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