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给自己的葬礼(第2/3页)

曲才英:“姓李的胆敢污蔑上官,看老子不——”

李淮:“本官污蔑谁了?指谁名道谁姓了?你要是怕了,就直说,本官可不为难你,直接寻府尹大人办移交就是!”

曲才英:“你知道屁,这案子就是自杀!没有凶手!”

李淮:“若有如何,你可敢与我作赌?”

曲才英:“赌就赌,今儿个这尸体就给你们大理寺,若半月内不能破案,查半天还是自杀,你这主簿就别要了!”

“对,没错,大理寺主簿朝慕云就跟你赌了!”李淮把朝慕云拉过来,“他若找不到凶手,自此再无颜面留在大理寺!”

朝慕云:……

你们骂战,以我作赌?

曲才英被噎的差点闭过气去:“姓李的你好狗啊!”

李淮盯着朝慕云,目光阴阴,冷笑连连——你自己跑过来看的案子,你不接?

朝慕云算是被坑了,但殊途同归,他的目的本就是查案,但——

“若我赢了,当如何?”

曲才英和李淮齐齐看他,你赢了就赢了呗,能如何?

“总不能随意为你们赌注,”朝慕云淡淡道,“若我半个月内能破解此案,找到凶手,曲师爷自此以后见到我大理寺的人,客气行礼,一次不能漏,李主簿——”

李淮:“你之功绩,我不插手。”

大理寺内部竞争,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若你真有本事让我心服,我也不是不能容你。

四周围百姓们都看着,有些话不太好明说,三言两语间,几人就有了默契,曲才英最后看了一眼现场,甩了袖子,带着自己的人走了,李淮也未多留,着急出来,午饭还没吃呢。

朝慕云再次看了会儿现场,让剩下的皂吏清场带回,准备安排接下来的事。

“帮主,咱们是不是……”

夜无垢翻身上马:“还留着干什么,这都表演完了,走吧。”

沐十:“死的那老头好像是江元冬,要不要帮朝公子一把?”

夜无垢:“小木头,别太小瞧了他,他搞的定。”

沐十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

帮主似乎对这位公子很感兴趣,可要说想靠近,并没有,不想亲近吧,凡有遇处,又每每为他停留……

朝慕云回到大理寺,很快拿到了死者卷宗,江元冬,今年六十七,日常身体康健,未有病痛,二十二中进士,入仕途,曾经最风光的日子是在二十年前,一度任科举考官,后仕途并不如意,近十多年一直是闲差,略遭同僚排挤,这两年被迫致仕,方才好一些,只是本人意难平,屡屡有回去的想法。

家庭现状比较简单,早年家中曾走水,妻子和两个嫡子两个庶女都死在了大火中,唯有当时在外面做客的女儿,和一直在老家祖宅,身体不好的儿子活着,如今膝下也就只有这一子一女,儿子名江项禹,年四十二,未成亲,膝下有一子,母不详,女江莲,年三十八,嫁到京城晋家,不常归家。

社会关系有些不好说,说是官场人吧,他这几年都在乞骸骨致仕中,往前数又与同僚关系不睦,说不是官场人吧,他的行为利益都在这个圈子里……

日常行踪更是,随着年纪大了,脾气越发不好,不爱下人跟着,常把人们赶走,去哪里也不说一声,最近近清明,大约想起亡妻和死去的孩子,脾气更大,经常不见人影,昨天更是吃了午饭就不见了人,去了哪里没人知道,直到今早到官府通知。

还有死者的船是在水中发现,不知随水波飘荡了多久,春日水下暗流涌动,如何估算寻找船正下水的位置,也是个问题……

相关行踪痕迹,皂吏们在查,但速度略慢,朝慕云需要更多人手。

正在思考间,手指落在一边名册,他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厚九泓?他如今押在大理寺?

朝慕云垂眸,到档案房寻到相关卷宗 ,看了一会儿,出来执笔写了张纸,带在身上,才捧了茶盏起身,慢条斯理转到牢房。

找到厚九泓的牢房并不难,朝慕云微笑:“二当家,又见面了。”

厚九泓挡着脸,努力往墙根缩——

你不要过来啊!

朝慕云以茶暖手,任对方徒劳半晌,才道:“未想到二当家如此面皮薄,若是嫌丢人,我为你清个场?”

厚九泓:……

什么叫脸皮薄?九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丢过人?他就是纯粹不想见着病秧子,一见准没好事!

被人叫破,已经躲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厚九泓一撂手:“怎么在这里?”

朝慕云:“你猜?”

厚九泓一看他身上那官服:“这还用我猜?”

这病秧子真够有本事的,找到机会混到大理寺,还当上官了!

一边看病秧子,厚九泓眼睛一边滴溜溜转,转着转着就笑了:“我说朝大人,你可还欠着我东西呢,”他拍拍自己胸脯,暗示那张契纸,“债主在前,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把我弄出去?”

朝慕云眼梢微抬,似有笑意:“如此岂不是正好?你若在这里被关到无穷无尽,再也出不来,我这债岂不是不用还了?”

“你——不要脸!”

心肠好黑的病秧子!合着老子这一说话,还给你机会了是不是!

“哦。”朝慕云转身就走。

厚九泓:“别——”

朝慕云顿住,面色板正:“二当家还有别的事?”

“那……什么,”厚九泓在病秧子面前就没落着过好,也豁出去了,“你君子谦逊,人美心善……”

“多谢夸奖,”朝慕云再次转身欲走,“我知道我很优秀。”

厚九泓:“我有用!”

朝慕云这才彻底停步,眸底墨色晕开:“二当家能给我什么?”

厚九泓咬牙,又被这病秧子算计了!他刚才要是不先说话,还失不了这先机,病秧子绝对是有事求他才来的!

可他不想对方如意,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给你减债。”

朝慕云没说话。

厚九泓闭眼:“废了,契纸做废了还不行么!”

“不行,”朝慕云摇头,“我这人说话算数,欠了债,就得认。”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张新的契纸:“一事归一事,我欠你的,会还,此次帮你,你便也欠了我。”

厚九泓:……

这是让他签个新契?那以后不也被套牢了,再也跑不了了?再一看细则——

“什么玩意,我还得当你的门房?”

“放你出来,我不用担责的?”朝慕云垂眸,“你以功赎罪,我对你有监管权,并连带责任,你走的太远,别人告你借机逃跑怎么办?”

厚九泓冷笑:“我若要跑,做你的门房,便跑不了了么?”

朝慕云晃晃契纸:“我欠你的债,你也不要了?若我猜的没错,你现在应该回了一笔款项,还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