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可是名花有主的人(第2/3页)

朝慕云没错过对方神情间深意:“那夜,也有吏部之人?”

“就是没有请,才出事了啊,”芷檀微笑,“李寸英大概是想逐个击破,一起请来,担心应付不了,便先请了单于令,没请吏部的人,哪知吏部侍郎胡复蒙那夜正好经过,正好看到了宴请笙歌,还正好听了两耳朵,知是为了调派盐司一事。”

她没说的太明,这话也不用说的太明,朝慕云和夜无垢就懂了。

下面人想当官,欲走门路,大家都理解,谁先谁后这种事,你不说,大家也懒的计较,可正好迎头撞上了,后面那个人,是不是有点没面子?

稍稍卡你一下,你之后的事就难办了。

芷檀声音温婉:“李寸英哪知运气和名字一样寸,硬着头皮,也得把吏部胡大人请进来坐,在门口撕扯着实不像话,胡大人不高兴,还是进来小坐了一会儿,妾身收了这晚的银子,自得帮李大人周旋,用尽百般解数,忙得不可开交,奈何胡大人心情着实不佳,最后也只能不欢而散。”

夜无垢:“听你这意思,当晚并没有见过王德业?”

芷檀摇头:“自是没有的,妾身都没空往窗外江边瞅一眼。”

夜无垢:“可你的房间,正对着他在酒肆饮酒的位子。”

“酒肆?”芷檀怔了下,才眼梢流转,笑了,“您这话可是有些说笑了,妾也就是在白日休息的时候,能回自己房间,这晚上生意正好,哪能不伺候客人?便是妾想休息,妈妈也不会让。”

朝慕云:“生意,可谈成了?”

“生意?”

“李寸英欲谈之事。”

“好像是没有,”芷檀想了想,道,“来咱们这种地方谈事,说是谈事,更像是谈事之前的来往圆融,具体细节是不会当着我们这些人说的,但之后气氛那般不好,吏部胡大人,户部单大人脸色都有些垮,单大人还骂了李寸英,隐隐约约提了什么了银子的事,妾身没听清,他们也不会叫妾身听清楚,不过妾身猜,十有八九谈崩了。”

朝慕云:“你那夜未曾见王大人,与王大人也不熟?”

芷檀笑的就有些深意了:“要说同王大人熟,你们怕是得问问妾身这位恩客,李寸英李大人,他似乎同这位王大人交往甚密。”

朝慕云:“这夜你招待的这些客人,可都在房间里,未曾出去过?”

“怎么可能,”芷檀道,“这又是酒又是茶的,就算不饮醉,也得离席去个官房不是?妾身也要偶尔补补妆,偷个闲,还真不是随时都见到几位大人的。”

夜无垢再次发现细节:“你在何处补妆?”

“贵客还是怀疑妾身啊,”芷檀指了指房间隔壁,笑的明媚,“补妆偷闲,楼里专门为姑娘们设置有房间,就怕姑娘回了自己屋,便放松散漫,不想再接客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朝慕云和夜无垢离开了揽芳阁。

“你有没有……”路静人疏,正方便说小话,夜无垢看着朝慕云,“感觉到点什么?”

朝慕云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位芷檀姑娘,妩媚撩人,本领不错。”

夜无垢:……

本领不错……是在说她,还是在说我?方才那女人动作你察觉到了是不是!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你明明看到了!

岂料朝慕云的话还没说完,眉眼间还颇有深意:“夜帮主似乎见识过很多这样的人,应对间……颇有心得?”

“哪,哪有,”被这双干净漂亮的眼睛看着,夜无垢有些心虚,过往在外面招蜂引蝶,各种浪的事,不能被发现,虽他真的只是见的多,并未实操过,“我只见过你这样的人。”

朝慕云:“哦?我这样的人……怎样?”

“好看,心善,”夜无垢起初还夸的真情实感,之后语气就变了,眼底也飞起桃花,“总是记挂着我,想我想的紧。”

朝慕云:……

你们漕帮帮主,都这么不要脸的?

夜无垢理直气壮:“不然怎么这种事也能记在心上,还好奇来问?”

没准就是对他有企图!

朝慕云笑了。

夜无垢登时警惕,虽然病秧子笑起来很好看,干净剔透,气质俊雅,要乖有乖,要甜能甜,能撩的人脸红心跳,但这时候这么笑,好像稍稍……有点让人害怕?

朝慕云看着他:“我为何好奇……你这般聪明,不若猜一猜?”

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夜无垢:……

也许是花太香,也许是风太热,这个瞬间,他突然心跳快如擂鼓。

病秧子又撩他!

没这种想法就不要瞎撩,万一他当真了,失控了……这病秧子负责么!

“你等……等等,”朝慕云感觉一天天的,自己在病秧子面前越来越抖不起气势,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恣意洒脱的帮主,有意拉回来一点形象,扇子点了点朝慕云的肩,清咳一声,“说正经的,方才可有所得?”

朝慕云干脆点头:“是,芷檀姑娘言语暗示,这件事里,似有财之一字。”

而官场盐道,再加上漕帮的暗中参与,这个财字,有非常大的可能,与贪污受贿有关。

然事涉官场隐秘,一个青楼姑娘纵使知道,也不会敢说太多。

他看向夜无垢:“盐道与你帮派常打交道,你应该很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和漕帮,细究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前者更善于言语矫装,后者更直白惨烈,”夜无垢缓声道,“钱可是个好东西,凡有流动,必有去处,若有的话,我或可能查到。”

朝慕云:“虽只是猜测——但,有劳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

夜无垢手中扇子轻摇,笑唇微勾,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你说,这王德业怎么死的?分明看不到河边,若是醉得意识不清,歪歪倒倒,酒肆掌柜伙计也不能让他这么走,反正人不缺钱,随便叫个人伺候着送回去,给了别人人情,送回去的还能得个赏钱,何乐而不为?若是意识清楚,并未醉的厉害,又怎会失足落进河里?”

解释不通啊。

朝慕云颌首,这就是疑点所在,掌柜的话也说的很清楚,感觉是有些醉,但不至于走不了。

夜无垢扇柄轻敲掌心:“若是他杀,动机又是什么呢?刻意选在离京前一日,是不想让他去修河道?”

朝慕云:“朝廷调令即下,事情便不可更改,杀了这一个,还会有顶上来的第二个,不可能杀得过来。”

只能稍稍推迟些时间,可这点时间,很重要么?

“小朝大人,大意了啊,”夜无垢扇子挑起朝慕云发丝,似有似无拂过鼻前,不见轻佻,只有风流,“巨大利益面前,杀点人算得什么?”

只要所得够丰厚,一人可杀,二人可杀,多人,亦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