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是想亲我?(第2/3页)
思路纷杂中,下了楼梯,走出茶坊,突然被夜无垢扣住手腕,拉到了一边隐蔽处。
朝慕云不解抬头:“嗯?”
“嘘——”
夜无垢箍着他的腰,高大身影将他整个人牢牢罩住,提醒他不要发出声响,同时下巴指了个方向,示意他往那边看。
朝慕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健壮彪悍的汉子,腰间扎红,很明显的漕帮装束,光天化日,根本不需要惧怕任何人,但他好像格外警惕,且偷偷摸摸。
想了想,朝慕云问:“你的人?”
安排过来跟踪康岳的?
只一瞬间,他就摇了头,这不是夜无垢的人,夜无垢的人不会这么不小心,偶然遇见,夜无垢也不用躲,需要时叫到暗处,不需要装作不认识便可。
“我的人在后面。”
夜无垢指了个方向:“给我打了信号。”
朝慕云并没有在那个方向看到夜无垢的人,显然隐藏的很好:“遂这个,是主帮的人?康岳的人?”
夜无垢点了点头。
朝慕云觉得更奇怪了,既然是康岳的人,跟随到此,完全不需要鬼鬼祟祟,需要背着人,也就是说……康岳本人并不知道?
普通帮众,干着帮主不知道,不允许的事,他想干什么?
“我的人会跟着,放心。”夜无垢声音响在耳畔,气息温热。
朝慕云:……
既然如此,你我有什么必须躲的必要么?
他微抬头,才发现两个人距离很近,窄小巷口,他被对方身影笼罩,夜无垢替他遮挡着过于毒辣的阳光,身体要微微前倾,右手甚至撑在了他耳侧的墙上。
尽管如此,还是有些热,朝慕云面颊连带眼梢,都染上了浅浅绯色。
不低头看还好,一低头,夜无垢就有点受不了,病秧子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看着他,唇瓣近在咫尺……他感觉浑身血液轰一声燃起,冲的他难受。
明明是他存了心思,想干点坏事,结果经不起挑逗的还是他。
“咳,我刚想了下,好像也没必要躲,我们回吧。”
夜无垢迅速退开,也不问朝慕云意思,大步走在前面。
朝慕云:……
他目光微敛,从巷子中走出,看着自己鞋尖,唇角缓缓勾起。
往前走了一段,待情绪平息,夜无垢才发现,朝慕云一直没跟上来,他转头看,发现朝慕云正在揉手腕。
“……我方才伤到你了?”他又跑了回来。
朝慕云露出被攥的微红的手腕:“没事,不过下次,你要小力些。”
夜无垢盯着白皙手腕子上的那段红痕,这个悔,想撩拨人就撩拨,怎么可以把人手给伤了呢!
“抱歉。”他握住朝慕云的手,抬高,吹了吹,“下次不会了。”
朝慕云却抽回了手,只让他看了一眼,没让他再碰:“走吧。”
路有些长,风也扰人,夜无垢提起方才茶舍里的事:“你刚刚那些问题,是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配合我了?”朝慕云并不否认。
夜无垢摸了摸鼻子:“总得让他们转移点注意力。”
朝慕云抬眉看他:“你有没有注意到,本案相关人有个特殊的共同点?”
“共同点?”
“年纪,”朝慕云点了几个名字,“漕帮康岳,户部单于令,想要去盐道的李寸英,吏部侍郎胡复蒙,还有我那位父亲,他们年纪相仿。”
夜无垢眯了眼:“不仅仅是年龄相仿,看起来都还挺多心眼,哪一个拎出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病秧子这话的意思是——
“难不成我们要找的典王,就藏在其中?”
算算年纪,典王也该是这个岁数。
朝慕云微摇头:“不确定,我只是突然想起这个方向,总之对方应该是按耐不住了。”
比如今日康岳的态度,试探之意明显。
“寻找有关女人之事,得抓紧了。”
“此事稍微有些难度。”
不是夜无垢帮忙推脱,是青楼产业本就复杂,身份难查,这里的女人太多,有心眼的也太多,聪明人要做一件事,有心掩盖的情况下,很难寻到蛛丝马迹。
“不过再难的事,也经不起查,都能找到。”他安慰朝慕云。
朝慕云:“芷檀姑娘,可查清楚了?”
夜无垢摇头:“尚无定论。厚九泓跟查良久,见人房梁上都蹲了几日,还是没发现更多细节,这位姑娘完全就是青楼红牌的架势,每天都非常忙,接客待客,看起来日子热闹丰富,其实也乏善可陈,很干净的样子……”
朝慕云若有所思:“怪不得好几日都没见他回来,厨房的菜也没同我抢。”
夜无垢:……
或许他不回来,就是怕厨房的菜。
拾芽芽小丫头很乖,是个人见人爱的甜妹,别看年纪小,很会照顾人,槐没就不一样了,一手毒娘本事,没什么下厨天分,还偏喜欢下厨,爱好逮人逼吃她做的菜……
“唔,还有钱庄,得注意一下。”
“你放心,都盯着呢……”
二人一路沿着长街,掠过夏日繁花,声音渐行渐远。
回到大理寺,忙碌一阵,天色又暗了,槐没敲门,端了新的汤药过来。
夜无垢皱眉:“又开始了?”
朝慕云倒反应正常:“待我换件衣服。”
他去内室,换了宽松舒适的寝衣,任槐没给他针灸,喝完汤药后,一人安坐,槐没拽着夜无垢离开房间。
一回生二回熟,槐没这回连担心都没有了,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转身就去了厨房找妹妹玩。
夜无垢不能走,第一次顺利,蔫知第二次不会出意外?他抱臂站在房门外,半晌一动没动,像一尊巨大的门前石像。
等了没多久,药效上来,房间里又发出了和上次一样的声音。
很低,微哑,带着压抑的哼哼声,似乎很痛苦,却又有意压抑克制,只在受不了的时候,稍稍泄露出一两分,连着两分,咬着唇的含混……
病秧子一定很难受。
不但对方难受,他自己也很煎熬,没敢敲门说话,生怕和上一次一样被丢枕头,最后绷不住,跑去后院井边,打了两桶凉水,浇在自己身上。
浇完才觉得不好,稍后要见朝慕云的,这个模样怎生是好?又着急忙慌的去换衣服。
安静的夏日夜晚,鼓噪的风变得温柔,虫鸣反倒热闹,编织出无尽的生命力,好像世间没什么东西是难的过不去的。
房间内窸窣声响渐消。
终于又过去了……
朝慕云闭着眼睛,深深呼吸,其实也没那么难。一时的难受换身体显而易见的健康,精力一日比一日充沛,简直不要太划算。
也就是这一刻有些慵懒,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