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怕我嫌弃?(第2/3页)

严越不置可否,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阮知慕:“我前天给你洗衣服,从兜里翻出来一堆情书。”

有几张信纸掉出来了,阮知慕随便一瞄,就能看到工整娟秀的字体写着“严越同学你好,我是XX级XX班的XX”。

阮知慕当时还感慨呢,这帮小姑娘台湾偶像剧中毒不轻啊。

严越抬起眼睛:“你很关注我的感情生活?”

阮知慕:“出于长辈的角度关心一下。”

严越:“你就比我大四岁,算个屁的长辈,少在这儿占便宜。”

阮知慕腆着脸:“那就当朋友嘛,朋友之间聊聊天,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严越凉飕飕看了他一眼,差点就把“你也配”写脸上了。

阮知慕脸上有点挂不住,想着找个台阶下。

没想到严越说“好啊”。

阮知慕:“?”

严越:“你这么积极要和我交朋友,我要是拒绝,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阮知慕木着脸:“不勉强。”

严越:“我一向善解人意。”

阮知慕:“这我倒是头一次知道。”

严越:“很惊讶?”

阮知慕:“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也很惊讶。”

严越假装没听见:“既然是朋友,那就要坦诚相待。这样吧,我们互相问问题,我问一个你问一个,必须说实话,正好可以增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说实话,“朋友”这两个字从严越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阴阳怪气。

严越当然是不可能真把他当朋友。

阮知慕琢磨了一下,严越提出这个要求,大概是临时起意,想恶作剧,出一些问题来为难他。

他和严越之间的关系不深,唯一的纽带是严明华,那么严越能提的问题范围就很有限。

或许会问一些和叔叔有关的问题;或许会使坏,故意问他深奥的数学题物理题,为了看他丢脸;或者问一些涉及隐私的问题,比如他一个月工资多少,生活费多少,借机嘲讽他穷酸。

无论哪一种,都很容易应对。

但于他而言,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了解严越的机会。

严越平时寡言少语,朋友不多,偶尔张嘴多半也是在气人。

他的社会阅历远在严越之上,如今通过小小的几个问题,就可以初步了解严越的内心想法。

了解过后,他可以充分考量,是否要接受严越父亲的条件。

严越:“也不问多,每人问三个。”

阮知慕:“我怎么知道你守不守信用,万一我回答完了你反悔呢。”

严越挺大度:“那你先问。”

阮知慕:“我的三个问题是,你认为人生中最容易、最困难、最快乐的事情分别是什么。”

这是经典的泰勒斯三问,这位古希腊哲学家被认为是西方哲学史第一人。

在阮知慕看来,大致了解一个人,靠这三个问题就够了。

严越没有立刻回答。

阮知慕:“没想好的话,过几天再回答也行。”

“不是这个问题,”严越道,“我觉得这三个问题不好。”

阮知慕:“?”

严越:“最快乐的事情,往往也是最难得到的,而当有一天你能够很容易得到它,它也就变得不那么快乐了。”

“所以,这三个问题,在我看来,是同一个问题。”

“我只能说,这三个问题太宽泛了,我现在还回答不了。如果真的按我的想法回答了,你会觉得我在敷衍糊弄。”

阮知慕皱起眉头。

他拿不准严越是想当哲学家,还是纯粹在耍嘴皮子逃避问题。

不过现在想想,这三个问题是有些抽象,不好回答。

严越话锋一转:“不如这样,三个问题的提问权利先保存在你那儿,你想起来了,可以随时问我。”

阮知慕:“我怀疑你在开空头支票。”

严越干脆地拿了张纸,写了个保证书给他,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样行了吧。”

阮知慕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丑字,突然觉得严越的举动有点孩子气。

想了想,现在仓促提问确实考虑不全,这样也好,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阮知慕把保证书折好收起来了。

严越:“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阮知慕:“你问。”

严越舒展了一下肩膀,换了个姿势坐正:

“第一个问题,刚才炒菜的时候,你是在和谁打电话?”

阮知慕一愣。

他没想到严越会问这个问题。

阮知慕:“提这种问题,不觉得浪费机会吗。”

“不觉得,”严越道,“提问的权利在我,你只要回答就好。”

阮知慕摩挲了一下手背,思考对策。

严越已经好几次有意无意打听他的私事,前几次被他摆长辈姿态挡回去了。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的简单,不难回答,不算冒犯,但其实是他最不情愿回答的那类问题,会有种私人空间被入侵的感觉。

但是这次事先约定好了游戏规则,如果就此打破,就太可惜了。

他觉得严越难搞,但是钱不烫手,他还是想努努力争取一下严爸爸的奖金的。

阮知慕:“一个朋友。”

严越:“要说具体,是不是上次那个在电话里发火的那个。”

阮知慕:“嗯。”

严越脸上看不出表情:“好,我知道了。”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本来打算送我一个剃须刀,但是没有送?”

阮知慕:“……哎?”

这次他是真的震惊了。

剃须刀本来是打算当作见面礼的,但是一见面发现严越是个全身名牌的大少爷,性格又臭屁,他担心对方嫌弃是便宜货,没好意思送出手,一直放在抽屉里。

问题是,严越怎么会知道?

阮知慕:“你偷翻我的抽屉?”

“我没那么无聊,”严越说,“上次喝醉酒,你主动跟我说的。”

阮知慕没有任何印象:“我怎么说的。”

严越:“你说,本来打算送的,后来反悔了,怕我嫌便宜。”

阮知慕:“没别的了?”

严越:“嗯。”

阮知慕脸上微微发热:“也不是怕你嫌便宜,我是看你自己带了剃须刀过来,这个剃须刀就多余了,想着之后送你个别的,不然挺浪费的。”

严越:“你可以现在送。”

阮知慕:“?”

严越的双手在面前优雅交叠:“以你的经济状况,买这个剃须刀花了不少钱吧,我要是不接受,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

话是这么说。

严越是怎么做到随便一句话都能这么欠揍的,阮知慕心想,太天赋异禀了。

阮知慕:“你不缺这个吧。”

严越:“最近胡茬长得快,旧的用腻了,两个正好换着用,不妨碍。”

阮知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