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村中闲话5(第2/2页)

一千文钱是一贯,一贯就是一两银子。

从分家得了五亩水田一间慌基地,泥屋还是借钱盖起来的。黎大手紧,没什么开销,衣服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所以村里人最初都没察觉到黎大的底儿,直到黎大起了院子,盖了三间青砖瓦房。

村里人才恍然发现,黎大这些年攒了不少。

“好咯好咯,清闲了。”朱老四给黎大倒上酒,说:“喝吧,酒钱不问你要。”

镇上的浊酒,一壶十六文钱。

黎大也不白吃朱老四的酒,说:“下午的猪下水有你一份。”

“那敢情好,果然是你家周周招了婿,你这担子轻松了。”朱老四打趣,以前黎大从不碰酒,一碗酒四文钱也不会买。

黎大端着碗,吃了口酒没说话。不过朱老四看出来,是满意新哥婿的,顺着说了两句,黎大嘴上嫌说:“看着花花架子,周周喜欢,我是不满意,太瘦了,下不了地干活。”

这不就是嘴上嫌着,脸上可是红光满面的满意。

朱老四端着酒碗隔空点黎大,“听说是个读书的,下地的活练练就好了,你不是说要买牛吗?村东头的老朱头他家刚下了牛崽子,虽说小了些现在干不了活,但便宜啊。”

人瘦干不了,有畜生顶着就成。

现如今黎大房子盖了,哥儿也招了婿,也没别处大的花销了,买了牛,以后这日子还不美?

谁知道黎大摇头说:“买牛再说吧,我现在还有力气能干着,周周相公身子骨弱,干不了庄稼活,还是读书去。”

朱老四听得瞪圆了眼,“你这是要供你那赘婿读书?!”

读书人费银钱,亲生的儿子,朱老四都舍不得送去念书识字,要是有人跟他说供女婿读书,朱老四非得大耳刮抽过去不可。

黎大没说话。

“那你这还是有底子。”朱老四咋舌。

黎大干的是力气活,都是庄稼地里的人,钱是攒着抠着下来的,就新起的院子房子花了一笔,给顾家的彩礼十八两,还有吹吹打打给周周置办衣裳、打家具,零零散散的又是一笔。

如今黎家钱罐子,剩了个底,可能有个十来两。

“没几个了,今天吃完你的酒,以后不吃了。”黎大慢慢的又吃了口酒。

朱老四知道黎大这人一口唾沫一个钉,那就是说真的,心里一算,黎家确实可能没多少银钱了,那还供赘婿读书?再看黎大吃酒模样,脸上褶子都舒展开了。

“你要是不供读书,以后这酒还不是随便吃。”朱老四不理解。

“周周阿爹去的早,我对不住他阿爹还有他,这辈子指望就是周周好好地,他好了我当爹的这点累算啥?再说庄稼地干惯了也不算累。”

其实黎大也有几分盘算,没说因为周周真将全付家底砸给顾兆,想着先试着考几年,不成了顾兆自然歇了心思。

自家哥儿,黎大护短不说,其实心里也知道,周周样貌不好,哥儿痣又淡,顾兆才进门,看着老实,对周周也不错,可黎大不放心,总想拿恩情套紧顾兆。

以己度人,黎大是个记恩情的,当年难的时候,谁借他的银钱盖的泥屋,抢收的时候谁帮过他,黎大都记着,都回报了。

所以黎大以为这么干,顾兆也会感恩,会对黎周周更好,可殊不知,有人天生骨子里就是坏的,是白眼狼。要不是顾兆穿过来,不是原皮,按照原来顾兆想法,只觉得这是羞辱他,是他卧薪尝胆的日子。

发达了恨不得一把火把过去的耻辱烧的干净。

朱老四知道劝不动,不由想起黎大哥婿那个笑话来了,顺着说他们村去年新考出来一位秀才,如今正巧在家,还没去府县读书,可以问问新秀才的意思。

其实朱老四想让村里秀才好好劝劝黎大。

你那哥婿真不是读书的料,真别白费银钱了。

西坪村。

日头还未落,黎周周晚饭做好了,吃的红薯杂粮饭,白菜萝卜炒了个鸡蛋。

“饭甜甜的,好吃。”顾兆夹了筷子鸡蛋放老婆碗里。

黎周周炒鸡蛋是为了给相公补身体的,刚吃饭全捡着萝卜白菜吃,鸡蛋都不碰,现在碗里都是鸡蛋。

“周周吃,我就吃。”

小相公抱着碗露出一双乖巧的眼。

黎周周心里跟着红薯饭一样甜,嘴上却说:“相公,你别给我夹了,我不爱吃鸡蛋。”

“那我也不爱吃。”顾兆夹了筷子白菜。

黎周周拿小相公没办法,他知道相公是变着法哄他吃鸡蛋。

“我、我吃,相公也吃。”

一个鸡蛋本来没多少,夫夫俩分着吃也香。吃过饭趁着天光,刷锅洗碗烧水洗漱,黎周周早早将院门拴上了,锁了灶屋,夫夫俩躺在炕上。

摸黑,黎周周解里衣的带子,忍着害臊,低声说:“相公你手冷不冷?”

“有点。”顾兆把手递过去,然后老婆拿着他的手往下面——

顾兆:……

咳咳。真不是他不愿意干这档事,而是每天一次,现在的他有点有心无力。

“周周。”顾兆将手移到老婆的腰间,搂着,整个人凑过去贴着,里衣蹭开了难免肌肤贴着,传递着彼此身上的温度,很暖和。顾兆很认真说:“我年龄虽然小一些,也是上门入赘,但我还是你相公对不对?”

黎周周嗯了声,不懂相公想说什么。

“咱们俩成了亲结了婚,我就是你一辈子的相公,相公对妻子好是应该的。”顾兆其实早察觉了,一些小事,他都不觉得这是对周周‘好’,可周周会对他更好。

哪怕委屈自己。

在周周观念中,对他好回报他,那就是给他吃鸡蛋吃好的,不让他干活。床上,也想用身子来取悦他。

“相公。”黎周周小声呐呐,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

顾兆听出周周声音里的不知所措,一朝一夕改变不了,那就对周周更好一些,成为常态,现在凑过去贴着老婆耳根告饶说:“周周,我年龄小,不能多要……”

黎周周听着听着,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但心里也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相公不喜欢他身子啊。

“……连着四天了,周周你不难受吗?”

黎周周脸红成一片,连着被子里身子温度也升高,可相公问,还是老实说:“第、第一晚有些不舒服,刚进去有点大,幸好很快就好了。”

幸好,很快。

顾兆:……第一次正常吧?

换个角度,好歹大。

他现在十六岁底子就好,再养养会更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