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建设昭州31(第2/4页)
陈大人听不懂什么血液,这小顾一高兴便说话随性,大概意思他听懂了,是的有了新希望,“你做的好,这才第二年……”
他来了三十年,昭州一如既往的陈旧。
顾兆收敛了几分笑意,正经许多,说:“若不是陈翁在位三十年,打理的昭州安稳,我也不可能一上来便大刀阔斧的改动而没什么大阻力。”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昭州虽是穷远,百姓却没什么恶的。”
“这全是陈大人的功劳。”
哪个地方都有好人恶人,顾兆说的‘恶’不是单指一人,而是一个地区一个州城上下的风气,岷章民风彪悍却不是邪恶,即便是容管县令不办事,但也不是穷凶极恶的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
若是这昭州风气凶恶,百姓穷的三天两头打架,有匪寇,有打家劫舍的,有入室抢劫的,那顾兆就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可能这般快的干出个花来。
所以说陈大人功不可没,可没人记住陈大人的‘稳’,因为这功绩看不见。
陈大人怔了怔,而后笑了起来,一手拍拍顾兆胳膊说:“好啊小顾,明日你家中设宴,那我便不请自去喝个酒。”
“我亲自来请陈翁的,明日人多,正好有人能同陈翁对弈。”顾兆作揖笑道。
这上下官都笑开了,虽是个个穿的都不像样不规矩,可这一刻,距离倒是拉近了许多。说完了正事,顾兆说天晚了要回,陈大人也没说客气话挽留,而是说:“你家黎老板不知做了什么,去吧。”还打趣了句。
顾兆笑笑,拱手便离去了。
等顾兆一走,陈大人脸上还有笑,哼着小调,旁边的长子陈大郎瞧见爹心情好的模样,这都是少见的,他也高兴,说:“新上来的顾大人真的不一样。”
“是个有意思的。”陈大人说。
要是外人那便才客套,若是自己人才随性随意。
第二日一大早,黎府大门敞开了。
下人回报,说陈府送了厨子过来。那可太好了。如今设宴都是中午到下午,自然也有晚上,顾兆不爱晚上,黑漆漆的点灯费油,也不亮堂,还耽误早早睡觉。
派了车马去接,有的人家是租的车马,如今到了人家也要回去了。
陈大人先来了,头发也梳整齐,衣服也是,见了顾兆便说:“本是想穿身儒生袍子,结果翻箱倒柜找出来,小了。”一笑那颗金牙也闪闪发光。
“陈翁气度有,穿什么都一样。”顾兆笑说:“随性便好。”
“我也是这般想的。”
没一会人便到了,外头几辆马车停着,昨日风尘仆仆的文人雅士们,如今是焕然一新——新衣、梳洗过,可能也睡好了,精神饱满。
顾兆一一给陈翁和其他人做引荐,自然是少不了一通寒暄。轮到了引荐周周和爹,还有他家福宝,顾兆发现这十位文人中先是一愣,而后有拘束回礼见礼的,口称顾夫人,眼神都不敢乱看。
也有坦荡的行礼。
宴会设在花园里。
“如今天朗气清的,咱们在外头吃,看景致,品美食。”顾兆笑眯眯说:“今日没什么同知,不说天下读书人是一家,我是老师门下弟子,咱们多多少少都是有几分亲缘的,到了家中,便不拘束,随性随意。”
陈大人乐呵道:“是了是了,也不必尊着我这个知州,小顾上昭州后,我是撒手不管了,小顾管的好,正好让我多歇歇。”
诸位便客气应是。
两位大人虽说是随意随性,可在场的也不敢真这般,想着顾大人说的场面话,可到了黎府花园中,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又是竹榻,又是纸鸢,还有投壶的箭矢,对弈的棋盘,各种看不懂的玩具。
众位:……
宴席倒是坐礼矮几,可是一张长条桌子,供十几位坐下,蒲团软垫便铺在草地上,旁边便是流水潺潺的声音,这副景致确实自在雅致。
顾兆请陈翁入座,见愣在原地的诸位,笑眯眯说:“别客气,坐啊,我是来昭州后,好久没办这样的宴席了。”
黎大本是不乐意来,都是读书人说话玩乐他听不懂,来这边拘束。可兆儿说他是长辈,是黎府的家主,自然要出面的,不好含糊过去,因此黎大便来了。
见他旁边的读书人拘束站着,都不知道下脚地儿,是干脆热情说:“这位先生坐这边。”
“好、好。”杜若庸忙是点头,随着黎老爷坐下。
这一头那一头,很快便松松散散的坐齐了。福宝挨在他阿爹身边坐好,有哪位叔叔看他,福宝便扬着脸,露出个笑来。
肉呼呼的脸写了:欢迎欢迎!
杜若庸见了便想起家中的孙子了,他坐在黎老爷旁边,观黎老爷是个爽快的人,便笑问:“顾大人家的福宝多大了?”
“刚出年正好六岁了。”黎大说。有人夸福宝他就高兴,觉得身边这位读书人也不是说话他听不懂。
杜若庸:“我家中长孙七岁,却不及福宝长得高。”
“这孩子打小吃饭就好,不挑嘴。”黎大这会是话打开了,问起文人先生的名字,说起了孩子的事,这杜先生倒是个爱孩子的,黎大热情几分,说:“小孩子要吃饭好才长得高,要是娘胎带出来的弱症,那得配着食补,我们村以前有个小子,他阿爹生他时早产,也劳累到了,生下来长到七八岁是药罐子泡大的……”
黎大说的是小田。
杜若庸听了便入了神。
“……兆儿的大哥他家里是祖传学医的,小田可怜,兆儿托了关系送小田去郑家医馆学医,后来我们每年一见,变化可大着,是个头蹿的快,人也壮实,上次从京里来昭州,回去村里一趟,小田娶妻生子了。”
若是乡野土法子,杜若庸可能还有些不信,但听黎老爷说是顾大人做的关系,见同村人可怜,送去学医,那便信了。
另一头顾兆也是闲话——看似随意起了个话题,其实都是精心捏过的,诡计多端的顾大人。
“当初我拜家师,还记得是冬日,老师请我去郊外庄子,也是如今日一般矮几设宴,一眼看过去是红梅映雪,老师同施大人——哦,这是我在翰林当差时的学政大人……”
其他的文人已经听入迷了。
“说比赛作诗。”
梁进士几人心想,这便是比赛作诗谁作的好了,便收其为徒,顾大人作诗果然是一绝,难怪进了孙大家名下。
顾兆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来,说:“我作诗其实不及二哥,可能连在座的都不及。”
“顾大人谦虚了。”
诸位文人纷纷道。
“不是说假话。”顾兆是摆摆手,笑说:“当时我还不知作诗要收徒,老师让我作,我便说等一等,我算一算,老师便随性坐着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