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事直接说!(第2/3页)
嘉明帝一向护短,便挥挥手准备大事化小:“把这个违犯宫规的奴婢拖出去杖毙。”
宫女听到这话当即吓得瑟瑟发抖,泪流满面,连连告饶。
幸好在这时,脾气火爆的御史中丞刘随弼坐不住了,把筷子往桌案上一甩,出席跪奏:“是福王世子无礼在先!要说见证,老臣就是见证!”
有他打头,顿时又起身几个耿正之臣,沉默的跟着跪下。
福王世子见此情形,也使了个眼色,立刻也出来几个大臣,站出来为福王世子抗辩。
两拨人打的热火朝天,只把宫宴打成了朝堂。
嘉明帝烦的不行,揉着脑袋正要喝止,殿上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响声,满殿人顿时一静。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串珠子崩的满地都是,谭玉书有些惊愕的握住手腕,然后立刻上前跪拜。
看见谭玉书的脸,嘉明帝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一些,殿上争论的这件事也让他心烦,便转移话题:“谭爱卿,你是怎么了?”
谭玉书连忙请罪:“陛下恕罪!臣为了辟邪,遂在厄法寺求了一串开光的手串。不想就在刚刚,这手串竟然自己断掉了!微臣惶恐,陛下恕罪!”
嘉明帝听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厄法寺开过光的佛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己断裂,定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下真相大白了,宫中的奴婢断然不敢在宫宴上公然勾引世子,元吉这孩子也不至于如此狂悖,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反常呢?那必然是撞邪了!
想想前些日子陆美人也深受邪祟之苦,想必就是这个原因了!
一想到是邪祟的原因,嘉明帝心里顿时有些发突,立刻道:“我想众爱卿不至于欺瞒于朕,之所以各执己见,想必所见都是真的。”
“这其中一定是有邪祟为祸,乱人耳目,所以众人才双目迷瘴,谭爱卿由厄法寺高僧加持过的手串,也才会无故断裂!”
满殿顿时哗然。
刘随弼一听这就火了,分明是那福王世子荒淫无状,其他奸佞颠倒黑白,怎么还扯到邪祟上了?
这肯定是陛下的袒护之词,立刻据理力争:“陛下!这皇宫禁院,龙气之所,怎么可能有邪气作祟!”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谭玉书:“谭大人天天不修政务,修鬼神吗?”
谭玉书:……
他什么也不知道,目光无辜的看了一眼嘉明帝,然后伏地叩拜:“陛下恕罪!”
嘉明帝烦这个刘随弼已经很久了,见他一会怼他侄子,一会吓唬“胆小”的谭爱卿,气的不行,拍案而起:“够了!此事就此定论,宫中邪祟猖獗,明日宫中连做七天法事!此奴婢不详,贬斥出宫,于静月庵中出家。”
捡回一条命的宫女顿时瘫倒在地,叩谢皇恩。
经历这样一场闹剧,宫宴顿时也开不下去了,便让大家散了。
谭玉书留在最后,开始收拾地上的珠子,突然间,一只大脚踩到了他要捡的那颗珠子上。
抬头,福王世子元吉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看清谭玉书的脸后,元吉微微一愣,随后大笑:“你很不错,以后有机会,本世子定当重重赏你~”
谭玉书微笑着起来施礼,元吉便扫了他一眼,大笑着扬长而去。
等元吉走后,谭玉书神色不变的蹲下身子捡珠子。
一颗……两颗……十二颗……还差一颗!
谭玉书脊背升起一层密麻麻的冷汗,这串珠子一共有十三颗,还有一颗找不见了!
这只手串是他之前和池砾逛街的时候,看着池砾身上的佛珠,便一时意动,随手买的一只桃木手串,现在去那个小贩那查,应该还能找到款式一模一样的珠子!
虽然不一定有人顺着这个线索验证他说的话的真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能把珠子留在大殿上!
谭玉书的目光飞速的搜寻着大殿,那一颗是掉到哪里了?还是被谁捡走了?
人都走光了,宫人来催他。
再待下去就太明显了,谭玉书只能含笑离去。
无人之时,闭上眼睛,暗责自己今天的鲁莽,不应该搅进来的……
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只能回去再想别的办法,以防万一。
谭玉书大步走出宫门的时候,元宁居然还在等他。
前廷出了这样的事,后宫的宴自然也停了,扈春娘早早出来,也在车里等他。
元宁邀他一起上车,谭玉书收敛所有表情,微笑着应诺。
沉默中,元宁突然戳了戳他,然后摊开手心。
谭玉书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万分:居然是那最后一颗珠子!
立刻收回珠子,对着元宁拱手:“多谢世子!此物挡了一次灾祸,恐沾染不详,我回去便将它烧掉。”
“是应该烧掉~”元宁笑道。
不过在分别之际,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耳语:“别人都道你是为了元吉,我却不那么觉得。”
谭玉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告辞。
下车后,捻着最后一颗珠子,心内暗自庆幸,幸好此珠落在了与他交好的恭王世子手中。
只不过在庆幸之余,又升起一丝疑惑。
既然恭王世子无意为难于他,为何要将这颗珠子藏起来,让他着急一场呢?
……
回到家中,扈春娘自然问了前朝的事,谭玉书刚好需要和她串供,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扈春娘腾的起身来回踱步,最后也只能作罢,死命揪着他耳朵小声告诫道:“下次不要多管闲事!”
谭玉书也是后怕,直接把所有珠子扔到炭火里。
嘉明帝离得远看不清,其他人就算是看出不对,现在也“死无对证”!
扈春娘也跟在旁边,一起看着珠子全烧成炭才作罢,悄悄的嘀咕一句:“这可能也是一件好事,若福王世子日后……也念你一份人情。”
谭玉书回忆着福王世子邪肆的脸,又回忆着恭王世子似笑非笑的脸,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伸出手,一个一个的将烧成炭的珠子碾成灰。
……
池砾手中拈着一只桃花枝,绢花仿制的桃花,自然不会枯萎,现在还鲜艳如昨,可谭玉书却已经五天没来了。
干什么?他们雍朝过年,一连庆五天?
脑海里闪动着那天和谭玉书分别时的场景,池砾本来有点生气,但看着手中的桃花,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弧度。
说起来,那天的谭玉书,真的很不对劲啊,又是给他送花,又是看着他发呆的。
尤其是在天女队伍旁边时,他差点以为谭玉书要亲他……
脸皮一热,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唇角。
等等……亲他?
一道惊雷瞬间在脑海里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