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同学们的八卦之火顿时又重新燃了起来。

周兮辞随手抓起一本书就朝邱琢玉丢了过去:“你看我下课不捶死你。”

邱琢玉忙捂住邵宇平的嘴:“副队啊副队,今天要是我的死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邵宇平被捂得咳咳笑。

教室也闹哄哄的,谁也没注意到教室后门外几道身影来了又去,唯有林松媛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冷着脸走进教室,手往门上狠狠一拍。

“咚”地一声,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她神色是少有的严肃,语气也是:“都闹够了吗!?”

原先还趴在桌上的周兮辞也慢慢坐了起来,看着林松媛在原地静静站着,抿了下唇角,没敢出声。

林松媛也没待很久,沉默着站了会就走了,简凡松了口气,凑过去和周兮辞小声说:“你觉不觉得林姐这学期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松媛以前也严,但很少有这样厉声的时候,对着二十五班所有学生都像对着自己弟弟妹妹,私下里很容易打成一片。

周兮辞说有点,又猜测道:“可能是高三了,看到我们还这样她也着急吧,哎。”

林松媛突如其来地发火让整个教室的氛围都有些沉闷,直到下课铃声响,才陆续传来些桌椅板凳脚步挪动的声音。

刚开学九中门禁管得没那么严,去吃食堂的人并不多,邱琢玉叫上陈临戈,他们一行六个人随着人流往校外去。

周兮辞其实有很多话想问陈临戈,但她下午还有训练,中午这会时间又忙着吃饭,说也说不上什么。

她和陈临戈并行走在人群后,邱琢玉和简凡绕着熊力和陶姜嬉笑打闹。

炽热的阳光落在林荫大道上,风吹过蓝天白云,这一切美好得像是梦里的画面。

-

下午数学课。

林松媛拿了四张卷子进教室,原本是想给新来的同学,拿给陈临戈的时候却发现手里已经有卷子了。

她扫了眼名字,没作声,把剩下的分给了其他三名新同学。

周兮辞一向是不怎么听课的,但数学课除外,不仅因为林松媛是班主任,更多的是她每回考试,只有数学从来不扯后腿回回都能考及格。

她趴在桌上和简凡共用一张卷子,时不时抬眼往一组那边看,但隔得远却又看不太清,只能瞄个大概。

陈临戈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停过笔。

周兮辞的卷子几乎没写什么东西,除了选择题和填空题,其他题目上都没有写画的痕迹。

陈临戈跳过了这两项,从解答题开始做,九中的卷子难度不低,一节课加一个课休,他才写完所有的题目。

林松媛两节数学课看了陈临戈几次,等讲完卷子,走过去把他的卷子要了过去。

陈临戈把两道选修题也一并做了。

林松媛从头至尾看下来,总觉得他留在自己班里算得上是暴殄天物,晚自修的时候又跟他提了一句要不要转班的事情。

陈临戈态度很坚定:“林老师,我觉得在二十五班挺好的,我喜欢这样的氛围。”

“哎,不是老师八卦,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个成绩高考怎么会失利?”林松媛看着他:“你这也不像心态不好的人啊。”

“考前出了点意外,影响到了。”更多的细节,陈临戈没透露:“谢谢林老师的好意,我在这里真的没什么问题,我自己心里也有数。”

“行吧,难得来个好学生,我干嘛还要上赶着把人踢走。”林松媛笑了声:“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你不方便跟我说,就跟周兮辞说。”

“好的。”

陈临戈回到教室,下意识往后排看,后边的座位几乎全空着,体育生不参与晚修,全在操场奋力奔跑。

那里也是战场,也有一场难打的仗。

陈临戈翻出英语听力册。

广播里短暂的音乐结束,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念道:“excuse me,can you tell me……”

试音结束,听力正式开始。

陈临戈垂眸盯著书页上的英文字母,几秒后,提笔勾了一个答案。

这里是他的战场。

未来与结果皆不可知,唯有全力厮杀。

……

三节自习课匆匆溜过。

陈临戈收拾好东西,走到一楼的时候收到周兮辞发来的消息,要他去车棚等她。

他自知躲不过,轻轻叹了声气。

周兮辞和熊力又换了车,陈临戈载着她往回骑,两人都各自沉默着,直到进了小区。

陈临戈在车棚前停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呲”地一声。

晚风温凉,小区路灯一闪一闪的,衬得夜色愈发沉寂宁静。

周兮辞从后座跳下来,看着陈临戈将车停好,轻声道:“我今天问林姐了,她说你户籍和学籍都转回了溪城。”

陈临戈没法否认:“是。”

“那你的户籍现在……”周兮辞其实心里有答案了,只是她不愿相信。

“在红杏。”陈临戈顿了下,试图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我本来就是……”

他看着周兮辞逐渐红起来的眼眶,慢慢沉默下来。

怎么会没有什么呢?

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庭,叫了十几年爸妈,哪怕是养只猫猫狗狗也会有感情。

现在说断就断,怎么会没有什么。

“这些都是蒋阿姨的意思?”周兮辞看着他,在他开口前又说了句:“陈临戈,你不要骗我。”

“不全是。”就算蒋玉雯不说,陈临戈也已经做了大学不留在沪市的准备,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蒋玉雯会做到这个地步。

陈临戈原先是想瞒着,可看着她的眼睛,他又说不出欺骗的话。

“凭什么啊?她凭什么这么对你?”周兮辞闷了一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失控:“她怎么能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兮辞记得小时候自己刚被周家领养,因为来到新环境不适应,周国成不得已将陈临戈接到周家。

那时候蒋玉雯因身体原因一直怀不上孩子,眼见着年纪大了,也动了领养一个孩子的心思。

陈建业的意思是他们工作都忙,养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还不如领养已经能说会走的陈临戈。

他们这样的家庭,家底都算不上丰厚,要个小孩也是为了将来老了有个能送终的人。

周兮辞那会还小,不懂被领养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以后又可以和哥哥不分开,也不再哭闹,学着叫周国成和徐慈英爸爸妈妈。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陈临戈本可以拒绝被领养,他记得自己的妈妈,记得自己的家在红杏,只是为了她,为了她的一声哥哥,他离开熟悉的环境,改了姓,叫蒋玉雯妈妈。

陈临戈刚来陈家时,蒋玉雯对他还是疼爱的,陈建业更是,只是后来机缘巧合下,蒋玉雯意外怀孕,在他五岁那年生下了陈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