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5页)
这阵缓解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重要。
——如果说刚才她像濒临死亡的鱼一样难以呼吸,那现在,她勉强已经能够苟延残喘。
短暂的午休之后,工作紧接而上。
应之序拿了剧本来跟她对,她没有时间去想别的,逼着自己迅速地投入工作之中。
等忙完这一阵,才听阮阮说,她看见陈寄白和宁特助开车走了。
江千宁恍惚了下,才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样也好。
他离开了,那这里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他的世界。她在这里关上几个月,全身心地投进工作之中,接触不到他、见不到他,她也就可以更好地走出这一阵痛苦,更好地做到放下他、忘记他。
如果一边叫她与他相处,一边还要叫她放下他、忘记他,那于她而言,未免太过残忍,难度也确实高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地步。现在这样……正好。
对她来说,是好事。
等这几个月过去,她相信,她归来又是一条好汉……的吧。
江千宁轻舒一口气,明艳动人的眉眼间是遮不住的落寞。
柚子和阮阮陪着她,心疼地皱着眉,给她递了杯奶茶。
其实还有杯没喝完的咖啡的,但是她心里都这么苦了,她们就想给她来点甜的。
她耷拉着,提不起精神,但是喝奶茶的动静没停。一口接一口……唔,珍珠真好吃。
-
深夜。
江千宁辗转难眠。
在床上翻了第不知道多少个身后,她终于放弃,重新拿起手机。
登上微博小号,她抿着唇,翻看着自己曾经发过的微博。
久久之后,等她回神时,她的手指已经落在了注销账号上面。
微顿之后,她猛然收手。
——终于还是舍不得。
这个账号,藏纳了她这么多年的少女心事,一桩关于暗恋的秘密,全在里面。这是她的单恋,也是她的青春。
……算了。
她蹙紧眉,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今年的夏天即将过去,蝉鸣将止,我的这场暗恋也要结束了。
以后,我就不要再爱你了。
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笑着祝福你和你的爱人。——那时候,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她打字挺快的,但是在敲下这段话的时候,速度缓慢到了极点。她一个键一个键地敲下,仿佛在做着最虔诚的承诺。
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
这场暗恋,留给她的,是“风止”的结局,也是可能会使得终生都觉得遗憾与心痛的“意难平”。
风止,意难平。
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已经没有知觉。
江千宁点击“发送”,发送成功后便退出了这个小号。
今后,她可能不会再登这个号了。
这个号里藏满的关于她这场暗恋的秘密,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埋去,被遗忘吧。
她的暗恋结束了,长达十年,没有结果。
这个号……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切去另一个号,她才关掉微博。
银行卡里突然入了一笔账,数不清的零。同时,微信声响起。
【江大牛】:给你的零花钱,不开心就出去走走逛逛花花钱。
【江大牛】:不够就说,再给你打。
这笔哄她开心的钱,甚至都快比她的片酬还多。
简直太容易蛊惑人心。
好在江千宁从小就见惯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地收下,回了个猫咪慵懒翻身的表情包。
江斯言实在是太受用了。
他满足地弯了弯唇。
顺便道:【给你买了些东西,刚叫人送去,应该快到了。】
果然是“快到了”。
在门铃响起的那一秒,江千宁再次感慨江斯言对于时间的把控度。
这简直是到了变态的程度。
不过嘛。
在收完东西后,看着满满一地的东西,她又觉得江斯言的“精准”时准时不准。
这哪里是能用“些”来形容的?
但的确都是她会喜欢的礼物,几个她喜欢的牌子的当季新品都在这儿了。
她略略满意地弯着唇,拆了几个满足了下手感才罢手。
拆累了,剩下的下回再拆。
-
在看见江千宁生气地离开后,宁特助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原本以为陈总会在哄好江小姐后再离开,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还没哄好,陈总就离开了那里。
这可把宁特助给吓坏了。
——不是,陈总,你还没哄好江小姐呢!你就这么走了可怎么行啊?
江小姐的生气肉眼可见,陈总就这么走掉,他简直不敢去想事情接下来的走向。
反正,无论如何,这一定是错误的做法!
在开车离开的路上,宁特助试图劝阻一下陈寄白,但陈寄白已下了决定,没准备更改。
他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拧着眉,看上去有不少烦心事。
连宁特助都知道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得哄生气的她,女儿家生气,哪能就这么放任不理?任由她气,那不得气成河豚?
可是这次他对他越来越不正常的反应感到慌乱与不安,他急需要自己静静,冷静地思考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事故。再加上她还在气头上,并不愿意见他,他也就顺势给她点空间,让她也好好地安静一会。
陈寄白向来处理什么事都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唯独这次,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棋。
宁特助苦着脸说:“明明都是我的错,跟您没关系的,您和江小姐说清楚就好了。”
这话说起来是简单,但是牵扯住的关系却很复杂。
宁特助说的话,陈寄白不是不懂,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他,宋时滢,小溏心——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是男女关系的纠葛。他怕解释清楚之后,他与她之间又回到“男女”的关系上。
好不容易走回“兄妹”的正常轨道,他只敢在这条轨道上规矩行驶,并不敢随意偏轨。
他走得这样小心翼翼,谨慎地维护着回来得不易的兄妹关系。亦或者说,是发小关系。
陈寄白捏了捏眉心。
他再成熟,如今也不过是个二十五岁的人,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更是没有任何经验。他没有办法去游刃有余地处理好这些问题,只能探索地、尝试着去做。对错与否,全然不知。
宁特助深深叹了口气:“陈总,您这样是不行的。”
陈寄白恍惚了下。
这样不行,可是,什么样才是行的?什么样,才是正确的?
在感情这条路上,很难有完全正确的答案。他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尝试着去解出正确答案。
既然宁特助这么说了,那或许他现在所解出的还是错误答案吧?但是,他也确实是,尚解不出来第二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