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第3/3页)
她与常吉几人就在宛平县,常吉每日都要往上京传消息,自然也比一般人早知晓顾长晋入主东宫的事。
容舒虽不明白为何本该发生在嘉佑二十三年七月的事会提前到嘉佑二十一年的十月,想来是与扬州府的事有关。
但不管如何,总归是好事。
顾长晋入主东宫后,便能有一队东宫护卫,听说嘉佑帝直接将金吾卫还有勇士营的人都拨到东宫去了。
如此一来,他也不会动不动就受伤。
思及此,容舒不免想到了他上趟受的伤。
也不知晓他身上的伤好了没?二人上回在山谷的木屋分离之时,他还起着高热,后背的伤口也还在淌血,一路奔波回上京,想来不好受。
容舒在心里感叹了几句便不再多想,也没注意到常吉那一脸的欲言又止。
“那庄头明儿便要离开庄子,可安排好了埋伏在路上的人?”她问道。
“都安排妥当了。”常吉忙道:“这庄头每月都要出门去上京,明儿只要不跟丢,便能知晓侯府里与他接头的人是谁。”
常吉说到这,还不忘给自家主子再刷点儿存在感,又道:“姑娘放心,主子训练出来的人绝对不会跟丢的。”
容舒颔首,正色道:“只需要查出来接头的人是谁便可,莫要打草惊蛇了。”
仔细叮嘱了几句,容舒便让常吉下去准备明儿的事了。
盈月、盈雀进来伺候她洗漱。
她二人还是前两日顾长晋特地派人去鸣鹿院接来的,容舒委实是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他都这般忙碌了,还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只她能见到盈月、盈雀自然是开心的,主仆三人头一日夜里说了半宿话才歇下。
知晓张妈妈给她下毒后,盈雀气得破口大骂,骂完又与盈月一起“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心疼极了自家姑娘。
姑娘与张妈妈的感情那般好,亲手刺伤张妈妈时,她心里得多难受?真恨她们二人不在扬州,盈雀宁愿是她动手刺伤张妈妈,也不愿意是姑娘,她实在不想姑娘一辈子都觉着愧疚。
容舒好一阵劝,再三保证她已经无事了,这才将二人的眼泪劝住。
两人蔫了一日,今儿才又终于恢复如常。
洗漱停当后,盈月给容舒搽香膏,手擦过她脖颈时,不小心勾到她脖颈处的一条红绳,扯出里头一个小指大小的玉佛珠子。
“姑娘这绳子都褪色了,可要奴婢给您再搓一条?”
这玉坠子通体洁白,晶莹剔透,小小一个竟然雕刻着六张佛面,可谓是巧夺天工。
容舒垂眸望着那玉坠子。
这玉坠子从她有记忆时便戴在身上了,挂这玉坠子的红绳子还是张妈妈亲自给她搓的,不知不觉都已经戴了十多年。
前世她为了查侯府的事,四处奔走打点关系,将自个儿的嫁妆耗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次去大理寺狱见阿娘时,那狱卒嫌她递过去的荷包太轻,不肯通融。她不得已将这玉坠子取下,塞入那看门的狱卒手里,这才顺顺利利见了阿娘一面。
葱白细指摩挲着那颗光滑剔透的玉珠子,容舒惯来是个念旧的人,只这一次,她却淡淡道:“再重新给我搓一条红绳罢,这条到底是旧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阿娘落入大理寺狱,这玉坠子也会好好地留在她这,而从前的旧绳却不必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