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火葬场开启)(第2/6页)

喜欢上殿下,很寻常。

谁会不因这般的人儿欢喜呢?

只是没有人告诉她。

如若那个人,并不会喜欢她,她该如何?

霜鹂不知道。

无数个过往在脑中闪过,最可悲的是,她既没办法告诉自己殷予怀不爱她,又没有办法告诉自己殷予怀爱她。

她煎熬在苦痛之中,等不来一个答案。

霜鹂呆着眸,从手腕中轻轻拔出那块嵌进去的瓷片。

血轻轻地溅了一下,霜鹂只是轻轻用衣服盖住,抬眸望着天空。

其实,她也不是一定奢求殿下的爱,她只是,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飞蛾扑火中,最痛苦的是飞蛾焚于烈火吗?

成为一只“飞蛾”后,霜鹂开始明白,比起焚于烈火,更难让飞蛾接受的是,永远不曾抵达的希望,和永远即将来临的苦痛。

霜鹂抬眸,愣愣看着天空。

今天的天空很蓝,和平日一般蓝。

今日的一切,好像不是梦了。

或许,这一次,她就能要到一个答案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

*

简单处理了手腕上的伤口后,霜鹂对着铜镜,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无论最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不应该,一开始便如此狼狈。

一番收拾打扮,涂好口脂之后,霜鹂轻轻地弯唇。

在心中轻声地安慰自己。

其实...事情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吧。

只要她勇敢一些,有些事情,会变好的。

待到走到门前,她轻声吸了一口气。

刚刚的一阵喧闹早已过去,此时这个东宫最偏僻的角落,寂静得可怕。

霜鹂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将手放到门上,轻轻眨了眨眼,准备打开那一刹那,却发现用不上劲。

霜鹂愣了一下,轻声呢喃:“是我的手腕伤得太重,所以推不开门吗?”她轻蹙眉,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按住开门的地方。

即使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整个门都被摇晃动了,门还是打不开。

锁链叮当响的声音从寂静之中传过来的那一刻,霜鹂才恍然明白。

“原来,是门被锁上了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简单包扎的手腕,又看了看被锁住的门,眼眸发热的那一刻,她忙垂下头。

不知道是不是原本两个人的废院,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她觉得空气中的一切,都寂静得令人害怕

踉跄走回房间的那一刻,霜鹂还是没有忍住。

直到衣襟都被打湿,面上粘稠一片,实在不好受,她才停止抽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脆弱,明明这些都是她预想过的结果,但是真正到了来临的这一刻,她还是,还是,真的不能接受。

是殿下的命令,还是那些人自作主张?

霜鹂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被困在这废院之中。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寻到一个答案。

陡然冷静下来,霜鹂握紧了受伤的手腕,待到用布条紧紧包扎好之后,又是到了木门前。

她轻声敲响了木门:“请问外面有人吗?”

外面传来一声陌生的声音:“何事?”

霜鹂眼眸轻轻垂下,手微微捏紧,这声音,不是从前守在门外的那两个人。

她顿了一下,轻声问道:“请问我何时能够出去呢?”

那道陌生的声音回答得稍微慢了一些,语气也没有那么冷酷了:“我们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在此看守,其他事情一应不知,还请别为难我们。”

霜鹂咽了咽口水,最后抬起眼眸,轻声问道:“是殿下吗?”

像是怕守卫没听清楚,她重复了一遍:“是太子殿下让你们在这里...看守着我吗?”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冷漠回答:“上面的命令,我们不知。”

霜鹂愣了愣,那股花费了许多心力才生出来的勇气,此时也消磨掉了大半,她坐在门边,仰头望着天空。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而这个她呆了半年多的废院,在这一刻,恍若一个深不见底的囚|牢。

望着废院比她人还高的围墙,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笑。

真的是殿下吗?

霜鹂轻轻垂眸,心中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会的。

即便,即便那些事情,她没有办法确定,但是殿下的为人,她还是知晓的。

殿下承诺过她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她应该相信他,对吗?

*

夜色缓缓暮了,霜鹂有些不习惯空荡荡的院落。

她轻轻地推开窗,望着天边的那轮月。

轻声唱起了殿下曾经教给她的,幽州那边的歌谣。

“漫山遍野轻摇,星河入梦安枕...”

那是,一个月亮和星星都很美的晚上。

霜鹂忘记了,自己不知是从何处,寻来了一坛酒。

她平日不沾酒,但却会辨酒,轻轻用手指沾了些,染在鼻尖,醇香的味道飘散,她便知道这是一坛好酒。

酒坛子被密封得很严实,看着像是埋了许久的模样。

上面的泥土新新旧旧的,霜鹂认真给酒罐子洗了个澡。

待到将酒装好壶,拿到殿下面前时,她罕见地从殿下眼中看见了一抹惊讶。

殷予怀轻笑道:“何处寻到的?”

这样的酒,自然不可能是外面送过来的。虽然换了守卫之后,肉食都不克扣了,但是茶水和酒水,这样稍稍名贵一些的东西,还是没有这个废院的份例的。

霜鹂轻笑着倒酒,轻声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殷予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轻笑着望向霜鹂:“陪孤喝几杯吗?”

霜鹂愣了愣,她连果酒都未曾沾过,更何况这般的烈酒。她本应该轻声拒绝的,但是看着殿下含着笑的眸,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喝...”

他们换了位置,到了院中的亭子下。

那时,天边好大一轮月亮,星星也一颗接着一颗。

殷予怀执杯,见霜鹂正看着星星,轻笑着抬起她的手,远远地指向天边的一颗。

“那是荧惑,平日有些难看见...”

“那是天狼星,霜鹂知道什么是天狼星吗?”

霜鹂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天狼星,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颗星星要叫这个名字。她甚至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她的手所指向的星星。

因为殿下刚刚突然的动作,现在她半个人,都在殿下怀中。

耳边灼热的呼吸,和低沉的轻笑声,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能够想的,只是靠得这般近,如若被殿下听见了她急促的心跳声,她该如何是好?

但霜鹂没有等到这个“机会”,殷予怀讲星星,讲的异常认真。

他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抬起霜鹂的手,轻笑着讲述一颗又一颗星星。

那天晚上,霜鹂没有记住天空有什么星星,但是狠狠地记住了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