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火葬场二合一)(第2/4页)
“那时,因为思恋和担忧小姐,家主已经卧病在床多日。奶娘将霜萋萋引到家主面前时,家主从病榻上坐起,唤起了小姐的名字。但是很快,家主并清醒了过来,询问后知道霜萋萋是因为霜家败落,她爹爹娘亲都不幸身亡,如今才来投奔王府。”
“...家主将霜萋萋留了下来。”红鹦说道此处时,突然也有些咬牙切齿。
梁鹂轻抬眸,望着红鹦,像是猜到了什么,她已经没了昨日的失态,轻声说道:“继续吧。”能够让向来淡漠的红鹦,都咬牙切齿的事情,应该...有些严重了。
一旁的青鸾早已经眼眸含泪,还垂着头不想让床榻上的小姐看见。
红鹦咬牙,继续说道:“原本,霜萋萋只是住在府中的一个偏院中。但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了小姐失踪的事情,便开始暗中模仿小姐。从穿着、喜好到一切,她仗着那张和小姐七八分像的脸,在崔奶娘的帮助家,在王府作威作福。”
“面对我们是如此模样,但是到了家主面前,霜萋萋又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她穿着小姐的素白衣裙,在家主又在为小姐神伤时,陡然出现在家主面前...”
“就这样,又足足过了半年,霜萋萋变得越来越像小姐,家主也越发恍惚。直到有一次,霜萋萋突然半夜跑到家主房中,说府中有人欺负她。那时她委屈告状的模样,和小姐从前...一模一样。”
“家主大惩了那些奴仆,并扬言...待霜萋萋便当待第二个小姐一般。此后,霜萋萋常常会去寻家主,没有人敢拦她。家主最初还会拒绝,后来看着她与小姐越发相似的模样,便暗暗允了。”
“后来...便是小姐昨日见到的模样了。因为小姐的事情,家中的奴仆全都换了一批,看门的侍卫是新来的,所以不认识小姐。”
青鸾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红鹦也红着眸倔强地忍着。
只有本该最伤心的梁鹂,淡淡地望了一眼外面的日色,随后像是没有听见有关霜萋萋的一切一般,轻声说了一句:“原来,只需要一年呢。”
*
梁鹂一声轻笑出口,原本在告状的霜萋萋身子一僵,梁赋也神色复杂地望了过来。
突然房中所有人的目光明里暗里都到了她身上,梁鹂弯着一双眸,轻轻打起了哈欠:“嗯,爹爹,霜萋萋说的,都是真的。”
霜萋萋一愣,随后忙顺着杆子向上爬:“是,姑父,你看堂妹都承认了,要萋萋说,就是这两个坏婢子带坏了堂妹,姑父你就应该将这两个婢子发卖出去。”霜萋萋越说,眼眸中的笑越得意,也就没有发现梁赋越发复杂沉重的表情。
待到霜萋萋说完之后,梁赋垂眸,望向正轻轻拨着手指的梁鹂。
他知道,哪怕已经过了整整六年,鹂鹂从来没有原谅过他。
梁赋哑声:“鹂鹂,青鸾是你的人——”
梁鹂抬眸,弯着眸看向梁赋。
霜萋萋拉着梁赋的衣袖,眼眸中已经有了三分得意。待到今日处理了青鸾和红鹦那两个贱婢子,隔日她就将梁鹂伤害堂姐的传闻传遍幽州。
原先那些事情已经风风雨雨,如今她再添一把火,看梁鹂日后该如何寻觅好夫君。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都不会要梁鹂这般的女子,不像她霜萋萋,才名美名满幽州。明面上,她便是姑父的养女,姑父向来待她亲厚,彼时她再攀得富贵些,也不是做不到。
霜萋萋目光灼灼地看着梁赋,唇角轻轻勾起一丝笑。
梁赋停顿片刻,见梁鹂还是那副波澜不动的表情,闭眼道:“来人,将青鸾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棍。”
霜萋萋眸中含笑,十大棍,寻常女子便该失了性命,如今三十大棍,便是不让青鸾活了。
青鸾平静着脸,丝毫不挣扎,任由侍卫将她拖下去。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梁鹂轻轻叹了一声:“爹爹。”
虽然在轻叹,她眸中却全是笑意。
“爹爹,和一个做不得主的婢子计较什么,这件事情是鹂鹂让青鸾去做的,爹爹是不是也要仗责鹂鹂三十大棍?”
她眸中星星点点笑意,看向正扯着梁赋衣袖的霜萋萋。
轻笑着继续说道:“霜萋萋,那是我的爹爹,你真的觉得他会站在你的那边?”
霜萋萋身子一僵,被戳到了痛脚,咬牙拉着梁赋的衣袖:“梁鹂,今日事情,但凡明事理之人,都知道是谁对谁错。姑父只是惩罚个贱婢,你如何要扯这些东西?”
梁鹂温柔着眸,望向沉着脸的梁赋:“爹爹,是这样吗?”
梁赋看着梁鹂,没有管顾霜萋萋分毫,声音有些沉闷地说道:“自然是...鹂鹂说怎么,便是怎样。”
霜萋萋楞在原地,梁鹂的眸色越发温柔。
她看向不远处的梁赋,看着他眸中这长达六年的悔意,但只是轻轻一眼,她便移开了视线。
梁鹂向着侍卫挥了挥手,侍卫悄然退下,青鸾回到梁鹂身后。
待到霜萋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之时,梁鹂轻笑着望着霜萋萋,温柔说道:“霜萋萋,这王府之中,到底有几个小姐?”
霜萋萋咬着唇,手死死握住,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入了如此狼狈的境地。
她望向梁赋,日常最疼爱她的姑父,却发现梁赋一直看着梁鹂。
霜萋萋不说话,梁鹂也不在意,只是轻笑着继续说道:“外面都传,幽州王两个女儿,一个娇蛮跋扈,一个知书达理。可是无论传的再好,霜萋萋,你知道什么是赝品吗?那些真正的王公小姐邀请你去宴会之上,可曾明面上搭理过你?”
梁鹂起身,步到霜萋萋身旁,手抚摸着她头上的步钗,轻声说道:“今日青鸾,有哪里说的不对吗?嗯,从九岁开始模仿我的赝品?我的衣服好穿吗,我的首饰好戴吗,我的爹爹好用吗?”
她的手掐住霜萋萋的脖颈,不顾霜萋萋的挣扎,手细细地在白布上划痕:“平日便算了,你所争的一切,我都不太在意。但是...你怎么敢去动他呢?”
说着梁鹂的手狠狠掐紧,眸中的温柔,多的仿佛要溢出来。
说一句话,梁鹂的手便掐紧一分。
待到霜萋萋完全不能呼吸时,梁鹂轻笑着抬眸:“霜萋萋,结束了。”
...
霜萋萋摔倒在地,直到鼻腔中能缓慢涌动气息,刚刚的窒息感才慢慢消失。
她不可置信看着丝毫不掩饰的梁鹂,向着梁赋爬去:“姑父,萋萋没有,是梁鹂——”
梁鹂此时已经坐下,缓缓看着远处的梁赋。
梁赋冷着脸,责声道:“梁鹂。”
梁鹂眨着眸,望过去,青鸾在身后悄悄握住了手。
霜萋萋害怕地躲在梁赋身后,垂下的眼眸中满是阴狠,姑父不会动梁鹂,但是青鸾,她今日必定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