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第2/4页)

现在临近考试,他书都没看,就在家里临时给他搭的考棚里,拿着条子认路,大概能摸索出来一些方位。

是旁人无法帮的忙,听得大家都叹气。

“好好一孩子,怎么认不清路。”

谢晏清人缘挺好,认识的人多,明天有人结伴去,再有府学这边的师兄照顾,是说号房挨着,能带他一下。

不挨着,就真的看运气了。

次日考试,晚上这顿饭吃完就不久留。

回家后叶存山想洗澡,云程都没让,“你一天不洗澡也睡得着,万一见冷水着凉了怎么办?擦擦脸,泡个脚,直接睡吧。”

叶存山揶揄他:“哦,你现在不嫌弃我脏了。”

云程讲究起来很要命,叶存山这么个糙汉子,都被他带得天天冲澡,身上一直都干干净净的。

少有不洗澡的时候,也是冬季天冷时,那是条件不允许。

现在要进入五月,已经热起来了,叶存山白天还去考场给人作保,乱糟糟的环境里挤了数个时辰,不洗不行。

云程看他拿衣服就皱眉,“你早上回来不是洗过吗?”

下午没干别的。

叶存山:“我用热水,很快就回来了。”

硬气起来不听意见,跟云程说一声,他就走了。

他身体强健,一直以来都没出过大问题。

是云程前阵子生病,想着要么不来,要么来个大的,就担心叶存山也这样。

等叶存山洗完,钻被窝了,云程虽往他怀里挤,姿态亲昵,嘴上也要哼哼唧唧说他几句,“你都不听我的话,我会害你还是怎么?”

叶存山亲亲他额头,“我火气旺,下午出汗了,不洗洗黏糊。”

跟人坐一处还好,睡一块儿,身上有汗味,云程闻不惯。

云程确实闻不惯,但他不承认,他说叶存山瞎讲,“你那是男人味,我怎么闻不惯?”

要问男人味是什么味,云程就毫不客气,“汗臭味!”

问是谁讨厌汗臭味,他也说:“我讨厌。”

再问他:“那你闻得惯什么味儿?”

云程还要笑:“喜欢你身上的男人味!”

叶存山被他说得,摁着他好一阵亲。

隔天要起早,云程没拉着他胡闹。

给他一根胡萝卜吊着,“你考完,给你奖励。”

不提成绩了,能稳稳当当从考场出来,都是很好的事了。

至于奖励是什么,自不必明说。

双双闭眼睡觉。

鸡都没打鸣时,叶存山就睁眼,轻手轻脚穿衣起床。

外面是存银在给他准备早饭,叶存山蹲门前刷牙,说话含糊,“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存银说:“我望哥成龙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就看今天了。”

今天虽只是小小科试,可它是考举人的拦路虎,把它踢开,才能去跃龙门。

存银可在意了,早上起来都不敢给叶存山做带馅儿的包子,烙个饼都只用了一点豆油,主食是馒头跟花卷,蒸得宣软,入口有淡淡的甜和咸。

早上也不给喝牛奶,胡辣汤都没一碗,就大麦茶一壶,不够自己再续,搭着米粥,配两盘小青菜,咸菜没上桌。

肉没有,鸡蛋有两个,是煮好的,叶存山能带走,到时在考场外面需要等一阵,他能吃了垫肚子。

别的就不准备,反正他也不会带进去。

平枝姑姑起早过来,给他再次检查考篮,手里还带着个备用考篮。

衣服鞋子都是家里单独准备好的,今天头一次穿,不怕在外接触人时,被人使坏。

发簪换成发带,解开以后好束发,不好夹带。

临要走的时候,云程才从屋里出来。

他没熬夜的习惯,这个时辰,天边都暗蓝一片,应该是他睡得最熟的时候,强行睁眼起来,走路步子都虚虚的发飘。

叶存山放下东西,过去摸摸他脸,直接把人打横抱起,送他回房,塞他进被窝。

给云程掖好被子后,叶存山亲亲他额头,又亲亲他眼尾孕痣。

“我去考试了,你再睡会儿。”

云程迷迷糊糊应下了,手还拉着叶存山袖子。

眼睛睁不开,他皱眉很低的嘀咕了句:“早知道昨晚就跟你说了……”

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小脾气极可爱,叶存山凑近想亲他,云程侧脸躲开。

没力气推开叶存山的大脑袋,他任由叶存山往他脖子上亲吻,跟他说:“不要有太大压力,咱们稳扎稳打慢慢来。”

是想要叶存山放松点考,不要有必须考中的压力放脑袋上。

考试都有运气成分,万一碰到了叶存山不擅长的题型,恰好平时没多注意,实际考到了的文章,他平时的自信,在进考场后,就会被大打折扣。

心态崩了,考试也就崩了。

叶存山认真应下,不知道临考试前哪里来的浓情蜜意,黏糊得要命。

他的唇从云程的脖子处,游移到云程耳侧,温热呼吸都在往耳朵里钻。

叶存山说:“等我考完来拿奖励。”

热意从耳朵燎原,直直烧遍全身。

云程皮肤变成了叶存山很喜欢的红,有了燥意,就想踢被子。

隔着棉被,被叶存山拍拍腿,才老实下来。

不能再磨叽,叶存山从屋里出去,拿了考篮开院门,恰好看见杜知春跟罗旭两个拎着小灯笼过来。

罗旭有庆阳送,存银看有人陪,不白起一遭,跟着一块儿出门。

三个书生走在前面,两个陪考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存银跟庆阳说他的望哥成龙梦,庆阳说他还记得存银以前还想榜下捉婿来着。

他问存银现在的想法,“科试时捉一下,指不定人家来年就考中了举人,往上进士、状元,也不是不可能。”

存银不要。

是因为按照常规的年龄来算,他今年已经十五,从前只有在村里才经常听见的相看、寻摸的事,现在又开始在耳边叨叨。

刚出来那阵,他习惯没改,一天一个想法的跟云程说,择婿标准变来变去。

现在真到了可以说的年纪,他反而感谢起云程。

感谢大嫂给他算年龄的方式不一样,他可以在家里,在哥嫂身边多留两年。

那些因为玩闹而虚度的光阴,他想补回来。

大哥考中后,会给他更好的选择。

他也想自己有出息,能被人瞧得起。

庆阳是熟人,是夜里一起说过私房话的关系,又是同族兄长,是少有的能说心里话的人。

他跟庆阳这般说,庆阳是很支持的。

“你是对的。”

自己立起来,日子才是真的好。

不然全是虚假表象,真的待里头,旁人还要说他不识好歹,好好的日子不珍惜。

送考结束,外面的天还没亮。

考场外有私藏夹带小抄示众的考生,各个表情羞愤。

存银是不懂他们图啥,回家跟云程说起,云程说:“功名利禄,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