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他挑眉,意味深长地冲面前的少年微笑。
沈归京故意问:“阿凛,你不高兴?”
祁凛抱臂,听完这话,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启唇说:“确实。”
不大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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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的友枝浑然不觉,打开外卖盒,边吃边拿手机刷着小红书,正好看见一个宠物博主发视频晒自己家里的狗子。
她看到什么,把手机屏幕指给高秋佳看,“欸,你觉不觉得,这个狗子长的很像……”
对视一眼,两人忍不住偷笑。
“好家伙,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欸,如果沈归京像柴犬,那祁凛像什么?”
她想了一想,咽下鸡肉,很笃定地说:“大狼狗。”
高秋佳顿悟:“枝枝,还是你精辟。”
野性难驯,嚣张狂妄。
不是狼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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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枝在新学校的日子这么平稳地过着。
而郑虞的粉丝们对她的诋毁并不止息,她们攻陷了vb,攻陷社交平台和友枝的ins,几乎攻陷了所有有她的地方。
之前的家里曾收到过带血的死兔子。
还有被撕烂的恐怖照片,一盒恶心的爬虫,一包死蛇。
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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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中途,站在室内体育馆里摸鱼的时候,她发现手机里收到了几条陌生短信。
分成不同的手机号发的,而且用词隐晦,因此无法作为证据。
“你后悔了吗?”
“现在被万人辱骂的感觉怎么样。”
“要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可你不乖呢,不仅拒绝了我的示好,还三番四次地企图揭露我……”
“不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想要我放过你的话,求求我怎么样?”
“你应该知道sun油画大赏对你的重要性吧?”
这些病态又自以为是的言语,不用猜就知道,它们都来自郑虞。
她曾在艺术大赏的后台换衣室里,亲眼看见他对不止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
肆无忌惮,又无比猖狂。
郑虞的脸上明明是那么温雅的笑容,而那双眼睛里却是一股不加掩饰的肮脏。
赤.裸的,下流的,恶心的。
这样的人,在网上的风评居然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画的艺术家”,“温柔公子”“油画界温柔天花板”,他上过综艺,客串过知名电视剧,甚至,在网上迷妹万千。
一开始友枝惊愕,对此不可置信。
她很愤怒。
这种肮脏又下流无耻的败类,竟然没有人戳破他虚假恶心的外皮,蒙骗大众至今。
而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那些被他占便宜欺负的女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敢揭露他的罪行。
因为他的确是隐藏的很好,会pua,又很有权势——艺术世家出身,资产雄厚,甚至是国内私人油画大赛主办方的儿子。
而那些女孩子人微言轻,默默无闻,最终销声匿迹。
甚至在那天,郑虞在门口拦住她,带着很恶心的笑容,想摸她的手,被她狠狠打开,却依然毫不在乎——他不仅对此有恃无恐,甚至是故意让她看到之前那一幕。
好恶心。
好恶心。
如今他发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攀爬着腐烂果肉的蝇虫,几乎让她作呕。
如今他洋洋得意地,向她摇旗示威:怎么样,不如向我投降?
友枝只回了他简简单单一个字:“滚。”
滚。
她深呼吸几口,紧紧握着手机,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地疼着。
无能。
她对自己默念。
无能,无能,眼睁睁看着肮脏虫豸混浊清潭却无能为力。
被辱骂,被泼脏水,被人.肉。
罪犯被万人簇拥。
世道将她碾落成泥。
暴虐的情绪在胸膛里卷集翻搅,她气得呼吸急促,狠狠锤了一下栏杆,然后蹲下来抱住头。
手指传来麻痹的感觉,友枝脑子里乱而纷繁。
已经很努力压抑情绪了,已经想忘掉开始新生活了,可是忘不掉。
好烦,好烦。
好讨厌这种感觉。
旁边人投来无比诧异的视线,似乎是觉得她疯了。
她最后缓缓地说:“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站起身时,友枝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她连忙扶稳栏杆,沉了沉,她听到身后传来篮球拍击地面的声响。
一转头,见祁凛站在一群男生之间,高挑出众,修长的指尖抵着篮球,正静静地垂眸看着她。
也没说话,少年的眼神淡淡的,丹凤眸里一眨也不咋。
“……”
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瞳孔好像萦绕着一点浅浅的疑惑,像是在问“你怎么了”。
友枝低头,深呼吸一口,随意抹了把湿润的眼角,掩饰方才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
抬手飞速理好散乱的头发,随后她转身,飞快走掉。
祁凛看了看少女远去的背影,随口问旁边的人,“她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情绪都不太对。
沈归京投了个球,无所谓:“谁知道,听高秋佳说友枝这几天心情都不好的样子。”
原因呢?
对方看他一眼。
“你们不是一个班吗,至于问我。”
……也是。
他凝眸想了想,大概,不是自己惹的。
奇怪……他为什么在意这个。
嗤笑一声,祁凛摇了摇头,随后跃起展臂投球。
篮球精准坠入篮筐砸在地上,得分哨响起,引起台下零零碎碎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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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枝拉黑了郑虞的几个号码,心情炸裂,有些食欲不振。
直到过了很久,她的心情才变得和缓。
大课间照常翘掉。
她闭目,在图书馆的一只沙发上尽情补觉。
高秋佳拿着杂志冲进图书馆里,奔过来看她,欲言又止:“枝枝! 有一件事……”
Sun油画大赛成绩公布,友枝的《毒花》目前名次排在第四。
三年内,在连续两次国内外大型油画赛事中位列前三者,可以获得帕尔拉蒂艺术大学的保送名额。
diamond和sun都属于大型油画赛事。
而郑虞的父亲却是sun画赛的主办方之一。
他之前曾这么洋洋得意地对自己说过:
“过来讨好我,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进前三。”
“不想去帕尔拉蒂吗?”
友枝死死攥紧手指。
他是想让她讨好他。
想让她偃旗息鼓,蒙住心眼口鼻,掩盖他的罪行,用前途来堵她的路。
死局。
她啪嗒一声扔掉杂志,缓缓抬眼,露出一个愤怒又漂亮的笑容:“绝不。”
既然已经失去了比赛的意义。
友枝选择弃赛。
网上舆论再度被掀起,猜测着各种缘由。
友枝通通选择了无视。
她绝不向肮脏下流的伪君子低头。
这也意味着她不能被保送,而是要通过高考,进入想去的艺术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