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2页)

“莫要胡说!”萧老夫人一竖眉,不高兴地扫了刘嬷嬷一眼,“你跟了我这么些年,难道觉得我是那种嫌贫爱富,捧高踩低的,今日我原也想同泽儿道这事儿,可看他对自己的婚事这般不上心,若知晓此事,指不定因着上一辈的承诺,还真将秋澜给娶了,这对秋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活到这个岁数,这辈子阅人无数,应是不会看走眼,秋澜生得漂亮,脾性好又孝顺,谈吐流利大方,看样子也是读过不少书的。轻易许给她那略为木讷的孙子,倒是有些可惜了,不如在自己身边留些日子,若他们二人有缘自是好事,可若实在没有缘分,也不必强求。

秋澜今年十八了,因不忍心离开祖母,生生拖到了这个岁数还未嫁人,着实不小了。到时就在京城为秋澜寻一桩好婚事,她若不喜京城,要回庆德,也可。

大不了,就认个干亲,再多一个孙女,有安国公府在背后做倚仗,想来她就算嫁给庆德的人家也不会受亏待。

萧老夫人已然将一切都在心底盘算好了,她安心地站起身,更衣洗漱,上榻歇息去了。

今岁的夏日似乎比往年更长些,仿佛无穷尽的酷热让不少百姓都觉熬不住,可这一季更熬不住当属那些被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轮番拷问过来的涉案者。

及至六月末,七月初。

线索时断时续,原一直没甚太大头绪的刑部官员蓦然收到一封密信,严查之下,科举舞弊案终于有了极大的进展。

原是负责科举的礼部官员自考生处收受贿赂,并秘密买通考官,趁整理考卷之际调换考卷,以获取想要的名次。

而那位在跨马游街之时,手持血书以求公道的书生,正是被调换了考卷的考生之一。此事他原不得知,以为又是曝腮龙门,然垂首丧气之际,不想却有一不学无术却榜上有名的纨绔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毫不顾忌地大谈舞弊之事,讽刺书生贫贱出生,只配教人一辈子踩在脚下,别妄想做什么的一步登天的白日梦。

书生大受震惊,愤恨难忍,他散尽家财层层上告,却因没有证据再加官官相护,始终申冤无果,还常被以诬告之罪下狱或遭棍棒猛打,不过三年,一身伤痕累累,落下无数病痛的书生想起自己寒窗苦读多年竟落得这么个下场,终是对官府彻底寒了心,才在跨马游街那日直直冲出去,最后放手一搏。

他了无生趣,本就没想过活着回去,能做的仅是以此将死之身,挣个鱼死网破,为天下的文人清流,为那些尚存气节和大志,欲以功名报效家国而惨被落榜的考生们讨一个公道!

与古今万千蒙冤之人相比,幸运的是,他做到了。

刑部觉得区区一礼部小官应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胆子,便一路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一人头上。

那人正是当今陛下的宠妃,淑贵妃的长兄,永昌侯方屹钦。

自私吞军饷一事后,方家再出这桩乱事,牵扯重大,永安帝收到上禀文书后,大发雷霆,愤怒过度险些晕厥。

可冷静之后,永安帝不免怀疑两案均与方家兄弟有所牵扯,索性两案并查,将此事统统交予誉王调查处置。

圣旨一下,誉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着好一阵都没能回府,幸得还有新封的赵王即十一皇子帮忙,倒还算好些。

过了立秋,随着案件进展,两桩案件所牵涉之人越来越广,永安帝身体本就不佳,一时气急攻心,猛吐了几口血,自此卧于病榻。

自永昌侯开始被牵扯入案后,永安帝便将淑贵妃和承王禁闭,以防二人暗中插手此事。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展开调查,才不过三个月,刑部大牢里就关押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官员,整个大昭朝廷都因此受了震荡,不知有多少心虚之人终日惶惶不安,心惊胆颤,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其中不乏用尽法子出逃的,但就好像被无形的眼睛盯着一般,往往出不了京城,便自投罗网直接被逮捕押送候审;亦有些人禁受不住夜里梦靥的反复折磨,直接跑去自首,以求从轻处置。

银铃消息灵通,每日都在碧芜耳畔喋喋不休,感慨万千,碧芜却都只是应付地道上两句,因这一切于她而言,不过都是前世旧事重演罢了。

要说有所不同,那便是永昌侯府出事后不久,苏婵的兄长,镇北侯世子苏麒恐是担忧妹妹因此受到连累,向陛下上书,以永昌侯世子虐妻之名请求和离。

作者有话说:

这章感觉完全在走剧情(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