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5页)
黎多阳便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突然就冒出了一个让男朋友迅速快乐的想法,开口道:“我们出去玩吧,你不是说这两天没事吗?那就去海城,路上也不会花太多时间,现在又不那么热,玩起来最舒服了!”
舒服就会开心,两个人一起舒服,就是双倍的开心!
简直说走就走,裴时屹甚至都没问他为什么想到出远门,先前的痛苦害怕紧张没了,全被期盼取代,第一时间起床洗漱收拾行李,走的时候就差把黎多阳折一折挂在自己身上了。
这个世界的海城和上辈子没有任何不同,以前也和家人一起来玩过,可刚来海边,黎多阳还是会像是第一次来那样脱下鞋踩海水,看到漂亮的贝壳捡起来……最后累了,趴上拎着自己凉鞋的青年背上。
裴时屹的背很宽,十四五岁的时候黎多阳就知道了。
受伤的时候在上面待过,疲累的时候也在上面待过。
年少时的裴时屹盛气凌人,骄矜自负,说话总容易伤人,可每次背着他的时候,却又不怎么说话,有时候背累了,会格外小心地往上颠一颠,似乎怕颠重一点儿人就会受伤,好像他背的不是自己起初嫌弃的娃娃亲对象,而是一个稀世珍宝,珍宝还很脆弱,而他则要用生命将珍宝护送到属于珍宝的地方,这是他的使命。
上辈子的小时候,黎多阳也被爸爸背过,那时候很开心,想象着等自己长大再这样背爸爸妈妈。
被裴时屹背着的时候,通常是没有很具体的想法,就仿佛是在永恒的严冬找到一个火堆,他只想火堆永远燃烧,如果快要灭了,他会给火堆添柴。
永远这样,彼此依存。
酒店的房间内,黎多阳在按摩中不知不觉睡着,他起初以为自己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可再醒来,转头一瞥钟表,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了。
外面还没亮,身体倒是很爽利,应该是睡前裴时屹给他擦洗过。
黎多阳傻眼地爬起来,原本还在睡梦中的青年极其敏锐地察觉到这股动静,眼皮微动,漆黑的眼瞳精准望向他,似乎还没醒透,表情如清冽的秋风,有些说不出的渗人。
要是以前,黎多阳还会被他吓到,此时……赶紧扑过去,蹭着那张脸说:“不会又做噩梦了吧?噩梦噩梦快走开。”幼稚的孩子气。
腰身被重重箍紧,原先还锋利的眼睛期冀地看向他,翻身把人圈得更加牢固,绵密的吻接憧而来,两人唇齿分开时,窗外已经有了光亮。
“没做噩梦。”
“是没做,”黎多阳盯他几秒,忽闪着睫毛点头赞同,“你之前做噩梦会哭,今天没哭,肯定没做。”
接着,连嘴带舌都被咬了。
黎多阳和裴时屹很是没羞没臊在酒店里待了一天,当晚才下飞机回到B城。
却很“不凑巧”的,在电梯里“偶遇”上哥哥。
黎多阳已经不是最初藏着恋情的黎多阳了,对此并没什么紧张的,还有些惊喜地问:“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
黎淮看着眼前两人一副宛如度蜜月归来的亲密,气得险些两眼发黑,不过还是努力稳住,先发制人道:“我怎么不能来?我倒是想问,他怎么在这儿?”
黎多阳一脸天真地说:“因为他家也在这儿。”
黎淮:“……”
居然把人带到家里了……黎淮正要借题发挥,忽然,电梯在预想之外的楼层停下。
弟弟还和拉着行李箱的裴时屹一起走出去,出去前又很贴心地掏出钥匙给他:“哥,你应该没带钥匙吧,我先去时屹家拿书,等会儿再回家。”
黎淮:“?”
他黑着脸看向裴时屹,对方这时候倒知道讲礼貌了:“进来坐坐吧。”
黎淮面无表情走进裴时屹的家。
裴时屹倒是不像在外时那样目中无人,安静地给他倒水,然后在黎多阳的提醒下去给蛇儿子喂食。
听到弟弟称呼那蛇为“招阳”时,黎淮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重新坐回客厅,六目相对。
裴时屹看黎淮一直不说话,自觉去厨房开始切菜做养胃汤了。
黎淮这才借着宋岩柏开口:“宋岩柏找你的事你应该知道。”
黎多阳点头:“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啊,我知道,不过我不想太早谈那些。”他不急,目前只想先自己找些同好一起捣鼓,把路走踏实了再想那一步。
黎淮的语气好了些:“你不用担心这个,宋岩柏在业内的眼光很毒辣,他能看上你的游戏,就说明你的能力确实达到了那个层次,我这次来也跟这件事有些关系,如果他给出的条件你能满意,我也给你把把关,无论怎样你都不会吃亏。”
黎多阳眨了眨眼:“哥,你真的只是为这个来的吗?”
黎淮一滞。
黎多阳挠挠头,说:“那个游戏你玩了吗?”
黎淮不说话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酒店玩弟弟做的这个游戏,通关一次后,又继续玩,各种支线全部摸索了个遍,很多剧情他几乎都会背了。
每次看到结局主角送走公主,和一起经历风雨的小怪、boss以及伙伴一起生活时,黎淮都会沉默很久。
尤其是看到里面还有个名叫“黎大”的小怪……
不管是在打这个游戏触碰弟弟心灵世界后,还是之前弟弟为了让他们安心一起出国又在回国后安静地待在庆河备考时,他明明都知道,他的这个弟弟有多在意重视家人。
他一直知道。
所以在这件事上,才会手足无措。
他做不到再像多年前那样命令弟弟远离裴家的人,也做不到任由弟弟在不可控的危险区域徘徊。
不管是以前高考还是创业初期,都没有这段时间让他头疼。
直到一旁的黎多阳好奇地问:“你玩那个游戏的时候,开心吗?”
黎淮想都没想:“开心。”
玩那个游戏时,确实是这段时间最放松,笑的最多的时候。
黎多阳一听就笑了,他说:“哥,长大后我就觉得你没以前笑得多了,好像忙起来,开不开心就没那么重要了,也可能是开心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好不容易开心一次,你就不要生气了。”
黎淮一怔。
只是不想他生气。
黎多阳慢悠悠地说:“在庆河的那两年,开心好难,我不想再像那时候一样了。”
上辈子的小时候,他不明白想穿裙子有什么错,因为不能,好奇在日积月累中成了难以言说的执念,直至这一世实现,可当十三岁的自己穿上五六岁时渴望一试的裙子后,除了短暂的新奇、喜欢和满足,就什么都没有了,不会变身,不会变丑,也不会造成世界毁灭。
和穿上好看的新衣服没什么不同。
除了让他开心,没有任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