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第2/4页)
那两个月,他偶尔也会听说,宁琮家藏数百张美人画卷。
都是他“没能收藏到真人”的画卷,时不时就会有蜀王府里的侍卫拿着画卷走街串巷,看到有和画像上相似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婚配与否,都会被直接抓进蜀王府。
运气好点的,宁琮没看上,会被放出来,运气不好的,被抓进蜀王府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陆清则不确定宁琮还记不记得他这个人,但他确定,宁琮肯定有收藏他的画卷——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意淫过什么,想想就恶心倒胃口。
宁倦先前派郑垚去过蜀地,将蜀中的情况事无巨细都汇报上来了,自然也知道宁琮这个恶习,看陆清则蹙着眉,明显露出的几分不适,眼底掠过几丝寒意。
“怀雪不必担心,”宁倦缓缓道,“宁琮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稍微想想宁琮曾在脑子里怎么想过陆清则,他就控制不住杀气。
他怎么可能让那种肮脏的东西再接近陆清则一毫。
外界的顾虑也被宁倦消除了。
陆清则斟酌良久,点头道:“好,我陪你出席乾元节。”
宁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真?那就说定了!”
就算是长大了,激动高兴起来,也和从前还是一个样嘛。
陆清则心里评价着,语气淡静:“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尽管提。”
一想到陆清则答应了,宁倦浑身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兴奋感,就算陆清则要坐上龙椅,要他这个皇位,他也不会拒绝。
他愿意扫除障碍,让陆清则安然地坐下。
陆清则没那么多野心勃勃,看宁倦很爽快的样子,便直言道:“以后不准再咬我脖子了。”
宁倦下口有轻重,不会咬出血,但是会疼。
陆清则时不时地被宁倦咬上一口,现在看到宁倦,就有点条件反射的反应——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像是被什么恶狼叼着后颈,啮咬舔舐,传来的不是疼,而是另一种细细的痒。
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他隐约感觉到,他在试图驯化宁倦这头恶狼,但同时也在被宁倦无声地驯化,习惯他给的一切。
这让陆清则有点不快,而且是真的疼。
宁倦想也不想,断然否决:“不行。”
陆清则不悦道:“陛下,金口玉言,你方才还说‘尽管提’,这会儿就自打脸了?”
你的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呢?
宁倦略一沉默:“那我也有个条件。”
陆清则面无表情地呷了口茶,心道,你是在这玩套娃么。
宁倦凝视着陆清则:“怀雪,往后别再称呼我陛下。”
“叫我霁微。”
他从三年前就在渴求,陆清则能正式他的成长,不再叫他的乳名,也不要生疏地称呼陛下。
他满心憧憬地等着陆清则实现诺言,亲手为他加冠,写上他取的字。
但最后只在陆清则的离开前的那封信上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称呼。
这几乎是宁倦的一个执念,也是他为什么坚持让宁斯越叫陆清则父君的原因。
称呼并不重要,但接受了这个称呼,就意味着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承认他们之间的改变。
陆清则又有点想避开宁倦的眼神了。
答应和宁倦一起出席,可以说是为了让宁倦不至于在众臣面前难堪。
但答应了宁倦改变称呼,就真的是……另一重意思了。
他对宁倦有超越师生与亲人之情的感情吗?
三年前的陆清则可以坦坦荡荡地一口咬定,绝对没有,但如今……尤其是经过那晚上的事情后,他很难再有那么充足的底气肯定了。
看陆清则半晌没回应,宁倦眼底掠过点失望,但还是按下了那点情绪,微笑道:“怀雪不愿意也没什么,那就换个条件,若是嫌我咬你疼的话,往后你咬我也行。”
顿了顿,补充:“咬哪里都成。”
陆清则心底的那点复杂难言顿时就没了,又抿了口茶,冷冷道:“当谁都像你似的是只疯狗,我咬你做什么?你还想让我咬你哪里?”
从陆清则口中吐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叫人热血难抑,忍不住想些肮脏下流的东西。
宁倦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会儿,愉悦地低低笑起来。
陆清则:“……”
这狗皇帝。
虽然条件没谈拢,不过最后陆清则还是答应了一同出席。
与此同时,远从蜀地而来的宁琮坐车马车,进入了京城。
宁琮还不知晓自己的底裤都被扒了。
听到京城来的消息时,宁琮和府中幕僚一顿分析,只觉得小皇帝召他入京,应该只是捕风捉影,加之算点陈年旧账。
他是宁倦的皇叔,宁倦就是想扣下他,拿不出证据,宗族里也会有意见,但他的宝贝儿子若是来了,指不定就要被扣下当质子。
要不是为了宝贝儿子,宁琮也不想来京城面对凶恶的小皇帝。
他故意拖着行程,只提早两三日到京城。
进入燕京时天色已暗,宁琮找到了理由不去见小皇帝,先回蜀王府休息。
既然回到京城,就难免会想到个人。
宁琮砸吧砸吧嘴,一想到那个早死的陆太傅,就感到几分可惜。
虽然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八九年,但他还将陆清则的容貌记得清清楚楚的。
真可惜啊,那身段那模样,还没搞到手玩玩,居然就死了。
对他下手的人也忒没眼光,生得那副容貌的可不多见,还是副如雪似月的高洁气质,这般相貌和这般气质,亵玩起来最有意思,弄死了多可惜?
抓到手囚藏起来玩弄不更有意思,真真是暴殄天物。
越回想陆清则的相貌,宁琮就越是感觉压不住邪火,干脆派人挑出副画卷,大摇大摆地去了京城最大的青口妓馆,包了个场,拿着画像,让老鸨照着上面挑个长得像的,便上包房里,边喝酒边等。
毕竟京城是小皇帝的地盘,安全起见,他难得没留青楼的人在屋里陪着,让侍卫到处守好,才放心地看下面台子上美人奏乐起舞。
丝竹管弦声中,宁琮感觉今日这酒好似有点太烈,喝了几杯,就有点晕乎了。
他有点烦躁,回头骂了一句:“怎么还没来,磨磨唧唧的。”
刚骂完,又听嘎吱一声,包房的门被推开,隐约露出片白色的衣角。
还真能找到和陆清则相似的人?
宁琮眯着眼上下打量,饶有兴致:“过来,让本王看看怎么样。”
那个人从门外走过来,步态稳健,身段精瘦,脸上蒙着布,看不清模样。
这老鸨还玩这种把戏?
宁琮看到他走到近前来,嗤了一声,伸手想去揭开这人脸上的布巾,却陡然察觉不对。
面前这个人,眼底都是嘲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