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第2/3页)
“可我不是他们,我知道那些在这片土地之外理所当然应当存在的事情,就算我……唔,因为意外落到了这里,也没道理就这么让我抛弃掉十几年塑造成的三观,迅速和他们一起陷进这样的泥地里吧?
“他们不珍惜性命,不代表着我也要学着他们那样不珍惜性命啊——我可不想哪天回去之后都没勇气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继续玩。”
——她只是,将人的性命看的比那些人更加重要而已。
所以想要保持自己“干净的手”吗?
那个时候,他是这么问的。
“也不至于。”她舔了舔棒棒糖,有些漫不经心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正在舔毛的猫咪,“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不得不那么做’才能活下来的地步的话,我也是会杀人的,毕竟再怎么样,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嘛!要是连小命都丢了,什么能不能回家都是空想了不是么?
“只不过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局面,必须要我亲手夺走某个人的性命才能‘破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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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健全的法治社会下健康成长、但又不会死板地固守规则的孩子,会变通,会根据环境改变自己的成长方式,哪怕忽然从安全的平静的生活丢到了战场上,也迅速找到了可以活下来的方法。
从大人的角度来说,是一个成长得非常优秀的孩子。
再加上那手窃取情报的黑客能力……如果说身手是在被mimic救起之后由那些战场上的亡灵教导的,那黑客技术呢?
他决定等回去之后从这个方向调查看看。
任何一个自矜于技术的黑客都不会闭门造车——简单来说,不管是哪个,“技术在手天下我有什么国家数据库FBI情报库凡是有挑战的地方必须留个名不然对不起我这屠龙之术”的高傲(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中二)想法比比皆是。
所以,技术足够好的黑客基本上都在情报库里留了名。
当然,能不能抓到真身是另外一回事。
波本觉得这孩子的技术总不是一天之内速成的吧,总归有点成长轨迹,日本那边没消息的话就想办法调查一下东亚各国情报库吧。
特别是俄罗斯那边。
毕竟那地界的黑客是全世界都出了名的。
结束了和琴酒的会面,波本回到自己的住所,还没开门就察觉到了屋子里有人。
从门后透出来的饭菜的香味……他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啊,欢迎回来。”坐在小矮桌前正在伸筷子捞肉片的女孩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就又把脑袋转回去关注电磁锅里正在沸腾的汤水了。
波本:……为什么这家伙会在我家?
虽然这个疑似来路不明但是相当难对付的家伙突兀出现在他家,让他背脊都冒起了一层冷汗——这看起来温馨的家常画面反而加深了那种毛骨悚然感——但作为卧底在组织的优秀成员,波本第一时间把握住了疑惑和无力感间杂的情绪。
毕竟,对于“波本”来说,这个人算得上某种程度的盟友,她对“波本”的威胁度并不高。
并且为了取信对方,他也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临时住所。
“不是说现在是盟友吗?是盟友的话吃顿饭也没什么吧。”女孩子吹了吹刚刚捞起的肉片,沾了点酱汁塞进嘴里,“而且苏格兰同意的。”
在她对面,代号苏格兰的男子苦笑了一声:“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先过来吃饭吧。”
波本不相信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孩子,但他相信景的判断,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便走了过来在桌边落座:“你们哪里买的寿喜锅材料?”
“南边有个中超,在里面买到了很多火锅材料,还有酱油和糖,然后自己调的寿喜汁。”女孩子咽下嘴里的肉片,说道。
波本没再多说,拿起景递给他的筷子:“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女孩没抬头,只是随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卡放到桌上,然后继续专注她的饭菜。
波本有些奇怪,拿起那张卡片,在看清楚上面的花纹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我忘了很多事情,这点你们知道的,这几天我在检查情况的时候发现了这张卡片,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黄金之王非时院的信物——虽然我也不记得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和非时院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所以我才能够拥有这样一张卡片。要是可以和非时院接触的话,大概可以知道更多。”
她说道,这还是最近她终于掌握了自己的空间能力之后想到“既然我能够控制空间,那我会不会弄个随身空间来放东西?”后尝试着开启类似空间。
结果真的被她给试出了这么个随身空间来。
伴随着空间开启和里面存放的一些东西,她多少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似乎是日中混血,出生是在种花家以至于新生儿疫苗都是在种花家打完之后才去的日本上幼稚园,父母已经不在了,自己有个监护人,以及还有个似乎非常难缠的亦师亦友存在。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忘了他绝对会各种耍手段让她签订不平等条约好“弥补我受伤的脆弱心灵”……这么幼稚的表现真的配得上“亦师”的标志吗?
损友还差不多。
她下意识地想道。
波本:“……”
为什么认定他们?就立场来说,他们作为组织的一员,和真正统帅着日本的御柱塔完全是处于对立面的,除非……难道说……
浮现出来的猜测让波本——降谷零的背脊被冷汗打透。
“不用一副身份暴露的样子,我们不是敌人。”咬着肉片把它咽下去了才开口说话的女孩表情平静,“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话,你们有些受身动作太标准了——啊,当然不是说不好,只不过,作为‘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雇佣兵’,哪怕有机会得到那些散布在中东西欧各地的雇佣兵训练营的训练,因为最初接触这些的时候就是凭着在战场和生活中观察到所以自发运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正常来说,这样的雇佣兵应该有‘抹不去的个人习惯’,好坏另论,但习惯是存在的,也很少会有雇佣兵能够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更不要说有意识地纠正了,能做到那地步的可不会还在这样的低级地图打转,早就进高层了。而你们没有这方面的习惯——这是正规军的标志。
“当然,这是破绽之一,其他方面,你们已经有意识地纠正了口音,学习本地居民的说话习惯,混杂入其他几个战乱地区的发音习性,侧面表露了‘流转在各个战场上的雇佣兵’这一身份,但是……”她抬起手,挽起左胳膊的衣服,一直拉到最高,露出上臂,经久不见阳光白皙到近半透明的皮肤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疤,“疫苗疤也很容易暴露出问题来的哦——顺带一提我是在中国出生的,所以卡介苗也是在中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