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诗无寐33(他说“乖一些”)(第2/3页)
府门口维持局面的管事被冷雨浇着,只好道:“先进去、先进去!里面有雨棚……新嫁娘呢?郎君呢?”
新郎似乎和那些武人一起般新嫁娘带来的嫁妆,只有新郎身边的小厮(刘禹留下的小厮)回府管事:“都在呢!进去再拜堂吧,我们淋了一路雨……”
管事:“不行不行,得跨火盆——”
他愕然收口,因为府门前才摆好的火盆,是一个闷着头往府里冲的侍卫一脚踩灭。管事横眉怒视,叫他停下,这人无辜地回头。一张白面英俊脸,管事觉得有点眼熟……
还没等他想明白,手持却扇挡着面容的新嫁娘已经被侍女扶着出了马车,袅袅走来:“请问是我带来的人闯了祸吗?”
原来这个青年人,是新嫁娘带来的仆从。那管事觉得面熟也正常……毕竟两家议亲时,仆从下人多有接触。
管事放下心。
管事咽下火气,对即将进门的少夫人和颜悦色,无奈道:“没什么,少夫人管好你们家的仆从吧。”
徐清圆伏身行了一礼,在侍女搀扶下跨过了已经灭火的火盆,走入府门。而那个踩灭火盆的人,正是钟离。他觉得今日的事实在有趣,忍着笑跟到了徐清圆身后,对徐清圆眨了眨眼。
却扇后的美人对他微微一笑,换他心跳加速,忙移开目光,暗道“可惜美人不是自己的”。
这迎亲队伍进府进的乱七八糟,新郎又非要和仆从们一起搬箱子,不和新嫁娘一同进府。管事知道刘禹恐怕还在和他爹闹别扭,便也没敢多管新郎,只先招待好新娘。
管事不小心瞥到了几眼新娘容貌,暗自咂舌:新娘子这么好看吗?那他家郎君一直闹着拒婚,是什么意思?
徐清圆进了刺史府便一路紧张,唯恐被人拆穿。
好在她左边是真正新嫁娘的侍女,后边是身材魁梧的钟离。二人将她挡得严严实实,而今日雨大,整个刺史府喜气洋洋,请满了客人。
晏倾声音不大,却盖于雨水之上:“你们千方百计要向我证明乔宴不是好人,他变坏了。你们给他安上诱拐嫂子的私德罪,抢人粮食的是非不分罪,诬陷士人向世家投降的同流合污罪。
他身后的侍卫们挤开慌张的客人,冲向正堂。钟离横刀在前,挡于徐清圆身前,他回头道:“妹子,莫怕。你好好解你的画,大哥给你挡着。一刻之内,谁也别想近身——”
他不敢再托大了,局面超出他的预料,他开始咬牙,吩咐管事:“把今日调来的兵全都调过来!不必在城中藏着了,全都调来这里——”
刘禄敬完一轮酒,余光早看到了新嫁娘的人入府。他面上维持着呵呵笑,含笑点头,在众人揶揄下走向正堂,准备接受新婚夫妻的跪拜。
是一个人……惨白的脸,浮肿的眼……
“刺啦”声如裂帛。
徐清圆一路走过,低垂的余光将客人们看了大概:大都是刺史刘禄的官场同僚,蜀州的官员们应该来了大半。他们和刘禄互相恭维,祝福长官儿子娶妻。
挑檐飞雨,泻如天洪。
刘禄全身发抖:“我的画!竖子敢尔——来人来人!”
这么多的官员在这里,如果刘禹没有逃婚,那刘禄聚集蜀州大部分官员,自然是有重要事要商议。
绯袍飞扬、清隽秀致的晏倾立在府门口,他身边,是镖局弟兄们扮作的小厮,跟随着他,护卫着他。新郎官的婚服披在他身上,和绯红官袍何其相似。
客人中有人大叫:“乔子寐!”
良时已到,一队人去找新郎,一队人去撞晏倾的院门,还有笑盈盈的客人们向正堂聚拢,在刘禄踏脚入室时,他们都等着观看婚宴。
众人:“府君!”
“今日情况不太对劲,新娘都换了。”
即将进入正堂,刘禄又突然问:“晏少卿还没来?”
徐清圆:“多谢钟大哥。”
时间紧促,她看钟离迎上敌人,自己不敢多分心。她蹲将下去,将水墨画放于地上,同时从袖中翻出两本书。在刘禄的瞪视下,徐清圆毫不犹豫地撕开那幅在刺史府正堂挂了将近四年的水墨画——
堂中徐清圆忙碌中同时抬眼——
被他撞上的木箱,他被撞到,木箱本就没锁头的地方也被撞开。木箱翻倒,抱着木箱的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后退,看到“骨碌碌”,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刘禄脸色难看,眼见自己三脚猫功夫的侍卫们拿不下钟离,他目眦欲裂地盯着堂中那武功不错的青年,突然意识到这人眼熟。
他咬牙切齿:“徐娘子!徐清圆!竟是你!”
院中搭了雨棚,贵宾如鲫,纷至沓来。
刘禄抬目,登时虎目欲裂。
晏倾淡然:“本官在此开堂审案,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刘禄:“给我拿下——”
客人们大怒:“谁?!谁开这种玩笑?”
“若是无人,立刻来报我!”
客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个人——这不是人,这是一个披着人衣服、戴上了惟妙惟肖人像面具的稻草假人。
“府君,不好了——”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满身雨水,气喘吁吁,“晏少卿不在啊——”
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暴喝:“你是何人?”
他向前走来,一步步走向正堂。飞扬的衣袂擦过春日雨水,弯弧若刀,带着锋锐寒意,刺破此间的浑浊与麻木。
此处大部分人都是蜀州的官僚,他们对刘禄的事大部分都心中有数。客人慌张间,有人便想偷溜,有人窃窃私语——
他哪里是什么新郎,他是一步步走来的来自长安的大理寺少卿。
他问管事:“禹儿没闹事吧?”
徐清圆慌得后退一步,被钟离按住肩。徐清圆看向钟离,钟离对她颔首一笑,沉稳之态,让她心安。紧接着,钟离长身飞跃,一把横刀从腰下飞出,他直跃上梁,扭身间一刀劈下,那悬挂于双方父母身后墙头的《芙蓉山城图》“哗啦”掉落。
“感觉很奇怪,我们先告辞……”
他面容狰狞,目有凶意。
本来极容易分辨,可是因为慌乱,陈县尉一刀下去,才让他们发现这是假的。
刘刺史忙着招呼客人,没有人认出徐清圆。
“府君,新嫁娘进正堂了。”管事凑到刘禄耳边。
他勉强笑:“晏少卿这是何意?今日我儿大婚,您和徐娘子闹这么一出,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
那陈县尉:“不不不……”
刘禄听到动静,扭头:“陈县尉,你敢走?!”
他又反应过来,扭身问身后面色发白的管事:“禹儿呢?!刘禹人呢?!”
刘禄一惊:“不必等了!叫人直接闯进去,看他在不在里面……若是有人的话,就说一直叫门而无人应答,怕少卿病得厉害起不来身;若是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