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的丈夫受伤了(第2/2页)

然后我们就开始谈恋爱了。

和乱步谈恋爱,对比幸村和陀思是全然不同的。

他极其富有童心,路边的一个苹果糖都能让他开心半天,天上出现彩虹时也会兴奋地许愿。

再后来,我们飞速表示要结婚,惊掉了侦探社一干人等的下巴。

虽然很多人反对,建议他再谈久一点做决定,连我自己都受到了动摇,觉得认识三个月就结婚是太仓促了一点,国木田更是用了很多闪婚后闪离的实例来劝服我们。

婚姻不是恋爱,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必须要深思熟虑,要有很长远的计划。

但是乱步不同意,坚持他的婚姻他自己做主。

现在想来,这件事里,从头到尾都在坚持的,只有他一个人。

听说乱步受了伤,侦探社里的成员都纷纷丢下手里的事情,围了过来。

“乱步桑没事吧?”

“不是有敦和镜花同去吗?怎么会突然受伤呢?”

在与谢野晶子医生将他的鞋子脱掉时,整个脚趾前端的袜子已经全部染红了。

连福泽谕吉都皱了眉。

脱袜子的时候,更是让人揪心。由于血液已经凝固,袜子黏在了脚上,拽下来的时候,乱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点。”

与谢野晶子替他检查了说:“大拇指的指甲碎了半块,但是还有一点黏在上面,乱步先生,你忍着,我要给你把碎掉的半块拔下来,会有点疼。”

听到这话,乱步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福泽谕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没事的,乱步,不会有问题的。”

与谢野晶子手里的酒精刚碰到乱步的脚趾,他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死活都不准她再碰了。

“乱步桑,断掉的指甲是肯定要拔下来的。”与谢野晶子大概从来没替乱步做过治疗,颇为头痛道,“你这是被车撞的吗?”

泉镜花解释道:“他踢了铁门。”

“铁门?你是把自己当阿敦和社长了吗?”与谢野晶子拿起钳子,“算了,我要开始拔了。”

“等等,我不打算拔了。”乱步连连摇头,“这个实在太考验我了。”

“不拔下来会发炎的。”

“乱步桑,你先别动。”我走过去,看着他破碎的脚指甲,伸出了手,如果只是去掉那片断掉的指甲,我的异能力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那样就不会疼了。

他察觉到了我接下来想做的事,按住了我的手:“清溪溪,你去把我桌上的冰可乐给我拿过来,听话。”

“好。”

我刚走出侦探社的手术专用房间,就听到了一声嚎。

我回过头,看到他坐在病床上,肩膀疼得一抽一抽的,垮着一张脸,周围的人就差没给他鼓掌了。

据说他是侦探社真正的团宠,大家都把他保护得很好。

可被保护的很好的乱步,还是受伤了啊。

我拿来冰可乐给他时,其他人都回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了,让他好好休息。

“清溪溪,我刚才很勇敢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趾,那里已经被包好了,形成了一个鼓鼓的苞。

我拧开可乐,递给他:“为什么不要我帮忙呢?用我的异能力,消除半片指甲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他呼噜呼噜地咽下嘴里的可乐,拖长了尾音:“笨——蛋——”

“不要说我是笨蛋。”

“你就是笨蛋。”他皱了皱鼻子,声音有点沙哑,“我说过不让你再用,就绝对不会再让你用了。”

“那就宁愿自己痛吗?”

“也不是很痛叭,我有男子力啊。”乱步说道这里,放下了可乐,凑近了我,贴在我的耳边说,“你要不要哄哄我?”

他说完立刻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楼下给你买陪可乐的点心,你等着!”

“喂,我不是要吃——”

我跑出病房时,发现居然有不少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由于我跑得太快,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能和我默默对视着。

“乱步桑没什么事,我去楼下买些甜点,大家想吃什么?乱步桑说他请客。”

“既然乱步桑请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与谢野晶子等几个女生很大方地要了自己想吃的点心,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他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谷崎润一郎腼腆地笑道:“毕竟乱步桑很少这么大方地愿意分食物啊。”

我看向中岛敦:“敦君,可以陪我一起去买吗?我可能一个人拿不过来。”

中岛敦点了点头:“好的。”

楼下就有一家新开的点心店,我边挑点心边问:“敦君,乱步桑是接到电话然后去接我的吗?”

“不用这么麻烦的,乱步桑自己推理一下就知道了。”中岛敦解释道,“他讲今天你说烤奶油曲奇送来,但烤曲奇的时间花得也太长了,而且打你手机也没打通。”

“我的手机半路没电了。”奶油曲奇也送给了切原赤也。

“下次还是充满电出门比较好,乱步桑很担心你。”中岛敦替我端着餐盘,轻声说道,“虽然他今天踢门踢坏了指甲,但是从男生的角度看,我觉得这种行为很帅。”

“说起来,我都不太了解你们侦探社,是和东京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一样吗?”

“嗯,有部分工作内容是相同的,我们有时候会帮忙解决一些警察拜托的事,像普通的侦探事务所那样,有时候也会接受个人的委托,不过,”中岛敦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有些工作内容是保密的,不会对外公开。”

“我之前住在镰仓,也听说过你们的一些传闻,五花八门的,所以没太在意。”

中岛敦将餐盘放到收银台旁,我付完钱后,他很礼貌地替我拎了比较重的饮料袋,将比较轻的食品袋留给我拎。

“你们有遇到过比较困难的事吗?”我边说边推开了门。

“比较困难的事?”中岛敦的声音突然停住了,然后他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看到了在对面的马路上走得跌跌撞撞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有啊。”他喃喃道,“天人五衰,那帮人,又出现了。”

我脸上的笑也凝固了。

……中岛敦,他竟然知道天人五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