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战斗前奏(第2/2页)
“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听到这里,林靖英说了一句。
通过苏韵和庄隆翻译了意思,库布里克一点头:“林说得对,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到时缠住简,他们去精神病院搜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能用的东西。”苏韵回答道。
说干就干,兵分两路不过就是一夜加一个早上的事情,等到苏韵从庄隆手上把那张被藏起来的纸接到手里后,库布里克便赶紧安排了一个展示“母女情深”的剧情拍摄。
在亲儿子马丁还未苏醒归家之时,小机器人能睡在漂亮的小床上,养母莫妮卡会温柔地给她讲睡前故事——哪怕机器人根本就不用睡觉。
但在这个时候,小机器人在莫妮卡眼中,就是一个“孩子”。
苏韵眨巴着眼睛看着略显憔悴的简·方达:之前遗弃小机器人的剧情她发挥得太好,反倒是让简·方达入了戏,从而回忆起了她小时候被母亲抛弃的伤痛。
再加上还有某些人暗中的推波助澜……
原生家庭所带来的的心理阴影,伴随的是“孩子”一生的痛苦。
“如果、如果我当初能像‘你’那样勇敢,是不是她就不会离开得那么突然了?”苏韵的超常发挥再加上库布里克特意偏向有些催眠效果的场地布置,简·方达看向苏韵喃喃道。
故事里的小机器人为了母亲,甘愿闯遍无数危险,都只是为了想变成母亲真正的孩子。
而她自己——偶然得知母亲的童年也是如自己一般被嫌弃被伤害,以至于成年后沉迷整容、刻意讨好所有人的真相之后……
那些从前恨母亲早早抛弃了自己的岁月,如今长大也成为了另一个“母亲”——回忆起自己从童年到得知真相前那么多年的恨意,实在让她无地自容。
她恨母亲不负责任的离去给了她一个痛苦的童年烙印,而没发现这其中也正有那时不谙世事却天真残忍自己,因为对母亲的“恨”而造就了一分力量的推动和加剧。
母亲进了病院之后,她和弟弟也被送去寄宿学校,难得的假期也不想去探望母亲,只是每年会在老师的督促下寄出一份圣诞礼物。
母亲没有回复,她和弟弟也就越来越懒散,礼物也是一次比一次不上心。
她一直在向别人汲取“爱”而活着,所以,在面对别人不爱自己时,就完全不想搭理甚至想抽身远离。
如果当初能做到如同小机器人那样无私付出的爱,是不是,如今就会完全不一样?
“大人总以为能像骑士保卫国王一样保卫孩子,殊不知,在某些时候,孩子也是大人的骑士。”苏韵摇摇头,“你在那个时候,已经做得很好了。”
成年人的奔溃就在一瞬间,而且还有精神疾病的影响,能劝得动和劝不动的,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定数。
简·方达觉得她自己是在向别人汲取“爱”而活着,实际上,她在汲取的同时,也一直在输出更多的“爱”的回应。
“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样的风声,但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苏韵说着,就把庄隆和林靖英偷偷潜入精神病院房间旧址所搜索到的小物件塞到了她手里。
看清楚手里的东西,简·方达瞪大了眼睛。
她所得到的日记本里,确实是有一页被撕了下来。
那本日记本记录着她母亲一生的不幸,但这失去的一页,却是载满了用歪斜的笔迹所记录的一小份清单。
上面,全是简·方达和弟弟彼得·方达小时候每一年寄送给母亲的礼物清单,从“彼得在信上第一次叫妈妈”、“简寄来了一条温暖的围巾”、“彼得寄来了一双手套”、“简手工制作的小饼干”、“彼得送来的糖果”等微不足道的小东西,都详细地记录在了这一张纸上。
那歪斜得能看出书写之人如何艰难挣扎地与病魔抗争的字迹里,最后的一句就是“为了他们,我要尽快好起来……”
若不是意外比明天先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对不起、我很对不起……”抱着苏韵小小的身体,简·方达却仿佛是重合了童年的自己和逝去的母亲的角色,泪如雨下。
也许人最难的和解,就是和过去的自己。
但母亲的温暖,却是所有人心中梦里永远不可割舍的归途。
“库布里克先生,准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继续拍吗?”德雷克弱弱地问。
“拍当然要拍,但不是现在。”库布里克挥了挥手,“让人给她们准备两杯热可可吧。”
“接下来,我们得准备一场战斗。”这些导致剧组和演员都一直出问题的真正原因,早就该正面回击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