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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盖文去找个保姆。还有,找个女医师来照料这位女士。”

“我们谁也不找。”伊莉薇丝答道。

“到……”又一个翻译器没能翻译出来的地名,“伊沃尔德夫人疗伤很有一套,她肯定乐意借给我们一位侍女当护士。”

“不用,”伊莉薇丝回答道,“我们自己来照料她。洛克神父——”

“洛克神父,”老妇人轻蔑地说,“他懂个屁的医术。”

但是我能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字,伊芙琳想。她记起他吟诵临终祷文的安详声音,他在她太阳穴、手掌、脚心处的温柔轻触。他曾告诉她不要害怕,还询问了她的名字。他还握住了她的手。

“要是这位女士是贵族出身,”老妇人说道,“你觉得她会让一个粗陋无知的村野神父照料她吗?伊沃尔德夫人——”

“我们谁也不找。”伊莉薇丝应道。第一次,伊芙琳意识到她很忧虑不安。“我丈夫吩咐我们待在这儿直到他来。”

“他很快就会来和我们会合了。”

“您明明知道他不能,”伊莉薇丝说,“他能来的时候才会来。我必须去和盖文谈谈。”她说着,经过老妇人的身边向门口走去。“盖文告诉我他会搜寻他第一次找到这个女士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他第一次找到这个女士的地方。盖文就是那个发现她的人,那个有着一头红发、面容和善的人,他帮她骑上他的马,然后把她带到了这儿。他肯定知道传送点在哪儿。

“等等,”伊芙琳挣扎着从枕头上撑起身来,“拜托,我想同盖文谈谈。”

女人们的身形顿住了。伊莉薇丝绕到床边来,一脸惊惧。“我想和那个叫盖文的人谈谈。”伊芙琳小心地说,每说一个字前都要停下等着译文出来。到以后这个过程会自动完成,但眼下她还得先想着一个一个的词,然后等着翻译器把它翻译出来,再大声地复述给她。“我必须向到他发现我的那个地方。”

伊莉薇丝把手放到伊芙琳的额上,伊芙琳立即把它拂到一边。

“我想同盖文谈谈。”她重复道。

“她没在发烧了,艾米丽。”伊莉薇丝对那个老妇人说道,“而且她好像在说着什么,尽管她知道我们听不懂她说话。”

“她说的是外国话,”艾米丽说,“也许她是个法国探子。”

“我说的不是法语呀,”伊芙琳辩解道,“我说的是中古英语。”

“也许那是拉丁语,”伊莉薇丝说,“洛克神父说他给她做忏悔时她说的是拉丁语。”

“洛克神父连他自己的主祷文都说不好,”艾米丽夫人说,“我们应该派人去……”又一个无法辨识的名字。克尔塞?考斯?

“我想同盖文谈谈。”伊芙琳用拉丁语说道。

“不,”伊莉薇丝仍然说,“我们得等我丈夫来。”

老妇人愤怒地转过身去,便盆里的东西泼溅到手上一些。她用裙子擦了擦,走出门去,门砰地在她身后关上。伊莉薇丝也往外走去。

伊芙琳一把抓住她的手。“为什么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她问,“我能听懂你们的话。我得同盖文谈谈,他必须告诉我传送点在哪儿。”

伊莉薇丝松开伊芙琳的手。“嗯,你别哭,”她和颜悦色地说道,“试着睡会儿。你得好好休息,这样你才能回家。”

摘自《末日之书》(000915-001284)

我有麻烦了,丹沃斯先生。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翻译器出问题了。我能听懂一些他们说的话,但他们完全听不懂我说的话。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我患上了某种疾病,但那不是鼠疫,因为我没有任何相应的症状,而且我正在好转。我完成了所有的疫苗接种,进行了T细胞强化,但这种中世纪疾病,没有一种疫苗对它起作用。

我的症状表现为头痛、高烧和眩晕,而且当我试着移动身体的时候胸口会痛。我神志混乱了好一阵儿,一个叫做盖文的人把我放在他的马背上带到了这儿,但是我记不清那段行程了,我只记得很黑,好像走了好几个小时。我希望那是我的错觉,是高烧使得路程看起来变长了。

它可能就是斯坎德格特。我记得有一座教堂,我待的地方可能是一处领主宅邸。我在一间睡房里,或者是一个日光室,这不仅仅是一间阁楼,因为有好几处楼梯,所以这意味着这所房子至少属于一个次男爵。房间里有扇窗子,等我没那么晕了,我会爬到靠窗的座位上看看是不是能看到那座教堂。教堂里有个大钟——刚刚敲过了晚祷钟。蒙托娅女士村子里的教堂没有钟塔,这让我担心我没在正确的地方。我应该非常接近牛津,因为一个人谈到了要从那儿请个医生来。这个村子也离一个叫做克尔塞的村子很近——或者叫做考斯——我记得不是蒙托娅女士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某个村子,不过那也可能是庄园主的名字。

我想我可能病了两天,但是事实上也可能更多,但是我不能问他们今天是几号,因为他们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有,他们把我的头发割掉了,我不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翻译器不管用了?T 细胞增强术也不起作用了?

我床下有一只老鼠。我能听见它在黑暗中跑过。

  1. 舞蹈病,又称风湿性舞蹈病。常发生于链球菌感染后,为急性风湿热中的神经系统症状。病变主要影响大脑皮层、基底节及小脑,由锥体外系功能失调所致。临床特征主要为不自主的舞蹈样动作。​​​​​

  2. 语出《坎特伯雷故事集》总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