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你也知道,”楚贺潮语气发凉,“刚刚那声笑是你发出来的?”
杨忠发:“……”
楚贺潮转身走向酒桌,“既然你说在汝阳县,那你就去把东西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就用你的人头来替这十三万军饷。”
杨忠发脸部肌肉抽搐,“是。”
*
吵闹声越来越远,杨公公轻声细语地道:“您昨日进府太晚,大公子已经睡下。但今日是您和大公子大喜之日,最好还是见上一面为好。”
元里颔首,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楚明丰住的地方极远,不知道转转绕绕多久,终于见到了一个偏僻精致的院落。
院落前还守着两个护卫,杨公公走上前说了两句话,其中一个护卫点点头,走进院中通报。
但没过多久,护卫便面目歉意地走了出来:“杨公公,你们来的不巧,大公子刚刚才睡下。”
“又睡了?”杨公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莫要惊醒大公子,我们等之后再来吧。”
护卫抱拳行礼,又回到门前站立。杨公公转过身满面羞愧,跟元里请罪,“元公子,这是奴才的错,劳烦您跟奴才白跑一趟了。”
元里看着门房紧闭的院落,摇了摇头,“无事。”
楚明丰多智近妖,能少和他见面,便少和他见面。
再次回到闻道院时,天边已然擦黑。
元里并不会和楚明丰有夫妻之实,因此也并不会有洞房。了解他性格的三个小厮早已猜到他会提前回来,已经备好了热汤与茶水。
三月份的天气,即便温度适宜,元里也热得出了一身的薄汗。他进屋就脱去了身上繁复的婚服,让人给他端来了一盆温水,自己在房中用毛巾草草擦了遍身。
毛巾擦过腰腹,上方已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夸张,只显得漂亮而坚韧。元里嘴角弯起,对自己持之以恒训练出来的结果很满意。他将里衣带子系好,朝外唤了一声,“林田,将布尺拿来。”
林田是专门负责元里衣食住行的小厮,他将元里专门做的布尺拿来,元里量了量身高,愉快地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两厘米。
不枉费他每日晨起跑步健身,照这个成长速度下去,即便是在营养不够丰盛的古代,他也能有个一米八的好身高。
门外忽然有护卫跑来,低声提醒,“公子,有人过来了。”
元里挑眉,将布尺扔给林田,拿起床上婚服最外一层衣袍反手披在身上,套上鞋袜,“来的是谁?”
“一群人,看不甚清,”护卫道,“不过瞧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端着酒水来的。”
元里一愣,随即神情变得微妙。
这群人不会是来闹洞房的吧?
但事实比他想的更加古怪。这些人并不是来闹洞房的,而是来送合卺酒。
元里好笑极了,“合卺酒?我与谁喝?”
“自然是和我喝,”人群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众仆从让开,露出拿着一瓶酒壶倚靠在门上的高大身影,楚贺潮扯唇笑了笑,目光带着审视,“嫂嫂是想和谁喝?”
他不知何时脱去了盔甲,只穿着薄薄玄色春衫。高大健硕的身形暴露无遗,甚至能够看到臂膀上漂亮的肌肉线条。他的背部挺着,肩宽却腰窄,手上的黑皮手套却还奇怪地没有摘下来,像是紧贴着他的双手再长出来的皮肤一样。
元里见着他就头疼,忍不住露出点皮笑肉不笑,“没想到连合卺酒都要劳烦弟弟。”
楚贺潮从门边走了进来,元里这才看到他腰间还挂着把大刀。他眼皮轻轻一跳,楚贺潮已经拉开了他旁边的坐凳,双腿屈起地坐了下来,“确实麻烦,既然你知道麻烦了我,那就赶紧喝完了事。”
刀柄晃荡,不轻不重地碰了下桌面。
喜婆小心翼翼地递了杯酒到元里手中。
元里看了杯中酒水一会,抬手接过酒杯,笑意温和,“将军请。”
暖黄烛光下,杯中浊酒摇晃,微微波光仿若金子一般在手腕和侧脸游鱼似的窜动。
元里唇角翘起,眼眸低垂,万般温顺模样。握着酒杯的手指从红袖中探出,青葱如玉,水汽潮湿,透着几分凉意。
楚贺潮的神色细微地变了变,他抬起手端起另外一杯酒水,与元里手中酒杯轻轻一碰,将酒水一饮而尽。
合卺酒,又称交杯酒。但他们一是嫂嫂,一是小叔子,实在不适合臂弯交缠。
元里也正要喝下这杯酒,脑子里的系统却突然有了异动。
【万物百科系统已激活。入学国子监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请宿主自行探索。】
【任务:拜师。】
【奖励:白砂糖炼制方法。】
元里手一抖,酒水全部洒在了楚贺潮大腿上。
楚贺潮当即站起身,脸色铁青地冷笑,“元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里已经顾不上他了,原来就在刚刚,楚王府已经替他获得了入学国子监的名额。但比这更加让他惊讶的是,他的脑海里竟然真的出现了有关于香皂的制作方法。
草木灰加入清水与石灰粉过滤成碱水。碱水混入猪油,最终可以成为洁白滑腻的肥皂,提炼花中精油融入,便可制作香皂。
这些知识中并不单单包含香皂,甚至连如何提炼精油也一起给了元里。
元里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看着脑海中的系统,目光停留在“白砂糖炼制方法”这七个字上。
他怀疑系统的存在和目的,但系统竟然真的给了他有关香皂炼制的知识。而下一个任务奖励,竟然是白砂糖。
如果拜师完成,难道真的会有白砂糖的炼制方法吗?
香皂和白砂糖,这两种东西无论做出来哪一种都能获得万千财富,而有了钱,他还怕什么养不起兵?
真正获得系统的奖励后,元里就知道,哪怕系统的来源不明,目的是否另有所图,他都不能舍弃这个金手指而不用,否则他就是蠢,是因噎废食。
元里紧紧抿着唇,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珠。
正当他越想越深时,身侧阴森森的喊声响起:“元、公、子。”
楚贺潮伸手搭在了元里的肩头,硬生生将元里的身子扭了回来,他眼神冰冷,示意元里看他的裤子,“你不解释解释?”
“……”元里恍惚地回过神,下意识歉意地笑了笑,“第一次与人喝合卺酒,我有些紧张,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楚贺潮扯唇,没说话,但意思明确:你觉得我会信?
元里干脆又倒了一杯酒,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修长脖颈喉结滚动咽下,他拿着空杯子递到楚贺潮眼前,坦然地看着楚贺潮,“我所言非假。将军,您快回去换身衣衫吧。”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