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所以他对谭柚表现的很是热情,先是送她书,后又邀请她来宫里,极力展现出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对未来妻主的好奇跟喜欢。

就连今天这身衣服这个头型,都是司牧刻意为之。

如果能用两个字形容,司牧这种行为便叫——利用。

本来要利用谭橙,现在变成了谭柚。

对于司牧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演一演没什么,甚至跟谁成亲他也不甚在乎,他要的是助力,帮他成事的助力。

所以司牧会来回看硃砂演谭柚收到书后的神情变化,每次看都会深思,谭柚当时在想什么。

谭柚有没有喜欢他?

谭柚有没有看透他?

司牧视线直白地落在谭柚身上,没有半分寻常小公子的娇羞扭捏。

他侧眸看桌上谭柚没动的果盘,微微抿着唇想,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表现的过于功利了?

因为谭柚从刚才到现在都有意跟他保持着距离,半步不肯上前。

和朝政不同,司牧对感情没有半分经验,更没喜欢过谁,他走得每一步都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只能依靠谭柚给出的反应来判断他自己成功与否。

看似主动,其实早已陷入被动中。

比如此刻谭柚刻意保持距离,司牧便迅速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里。

司牧扁着唇,微微偏头看谭柚的脸色。

谭柚安静地坐在桌边,眼睫落下看着地面,像是真等着司牧量完轮到她,不去多看人家小公子量腰围跟腿围臀围。

其实来之前,谭柚当真跟花青去了趟街上挑选回礼。

花青跟谭柚建议,“宫里好东西那么多,长皇子殿下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说不定都不稀罕了。主子还不如从外头买些新鲜吃食过去,给长皇子改改口味呢?”

主仆两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已经申时末,路边小摊也都摆出来,各色美食香味汇聚勾人味蕾。

谭柚看着这些,却是微微皱眉,跟花青说,“好是好,只是很多他都不能吃。”

上次沈御医说他脾胃弱,需要先仔细养着。谭柚便握着钱袋子,跟花青在街上逛了一圈,想的都是这个司牧不能吃,那个司牧也不能吃。

直到快酉时,她也没想好应该带点什么过来,反倒是穿了一天的衣服上因为从各种小吃摊前经过,沾染了淡淡的烟火味。

进宫时花青还皱着鼻子凑过来用力嗅,“没什么味道啊。”

谭柚侧眸看她,伸手轻轻推开花青的脑袋,声音带笑,“你闻不到很正常。”

花青本来没觉得这话有什么,直到扭头细想才明白。

主子是不是说她活得粗糙,所以闻不着?而长皇子殿下娇贵,半点异样味道在他面前都能放大无数倍?

花青联想一下,感觉自己是院里的杂草,风吹日晒随意生长。长皇子殿下呢,则是老太太院里盆中精心养着的花卉,每日浇多少水都有规定,多晒多浇都会出事。

那是得仔细照顾着。

“要不我给你找个风口再吹吹?”花青紧张起来。

谭柚扯着衣领轻轻嗅了一下,“便这样吧。”

要不是怕耽误了约定好的时辰,谭柚都准备回去再换一身衣服。

如今到了殿内,谭柚只远远坐在桌边,不往前走。

“谭柚,”司牧突然喊她,“我好了。”

谭柚微微一怔,抬头看过来。

司牧安静站着,两只手勾在身后,朝她偏头一笑,说不出的乖巧讨好,“到你了。”

宫侍收起软尺,轻声道:“殿下,您尺寸跟上个月比起来又瘦了些许,这两个月若是不好好饮食,大婚时婚服怕是会不合身。”

“嗯,我知道了。”司牧顺势坐在软榻上,脚踩着鞋面,也没打算挪步出去。

谭柚不好意思看他量尺寸,司牧可太好意思看她了,甚至偏头问,“掌印在吗?让她来给谭翰林量尺寸。”

宫侍们瞬间便懂了司牧的意思,“是。”

他们几个都是男子,唯有掌印是女人。

谭柚本来都站起来了,结果宫侍们哗啦啦一群,退出去的退出去,站在两边的站在两边,独留她自己站在中间。

谭柚颇为无奈地看向坐在软榻上的人,“……”

她觉得司牧是故意的,明知她今天下午过来,却没提前吩咐掌印过来。

司牧两手放在身前,笑着看她,软声问,“要不然,我给你削个桃?帮你打发时间?”

这是司牧仅会的那么一样,哄人的小技巧。

可惜谭柚没接受。

五月天气已经慢慢干燥,桃子吃多了会上火。对于饮食方面,谭柚向来喜欢适量,再好吃都极少会过量食用。

谭柚也不太理解司牧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她削个桃,尤其是今日果盘里都没有桃。

“啊……不吃啊。”见谭柚摇头,司牧小脸肉眼可见的失落,他耷拉脑袋低头抠自己手指,怀疑今日的行为还是过于功利直白了。

谭柚这样的,是不是会更喜欢含蓄一些的?

司牧没经验,司牧愁死了,他批折子时都没花这么多心思小心试探。

“胭脂,”司牧昂脸小声跟身边的胭脂说,“谭柚不让我给她削桃。”

这句话听在胭脂耳朵里就是:

我想主动示好哄她,可是被她拒绝了。

胭脂轻声道:“许是,谭翰林觉得今日果盘里没桃,不想麻烦您呢?”

“是吗。”司牧不确定。

对于朝政来说,司牧许是过于老成狠辣,可对于感情一事,他也是初次接触,还是太过青涩稚嫩。

如同蹚着石头过河,谭柚抬头看他一眼,他才安心地继续往前走。

若是这一步下去,谭柚没有半分反应,对于司牧来说就像是一脚踩空,水瞬间漫过胸口。

司牧坐在软榻上,谭柚走回桌边等掌印过来,胭脂则退出去拿桃。

司牧本来保持着笔挺的坐姿坐在软榻上,想在谭柚面前留有好的印象,就像是之前在马车里那般端正,可前后不过半刻钟,他便觉得累了。

马车里只需要装片刻,现在却需要装许久。

司牧不动声色地用两只手撑着软榻往后微微挪动,耸着肩任由两脚悄悄悬空。

这样好像舒服一些。

但跟躺下去比,仅仅是舒服一些。

好在尚衣监的掌印已经过来,她朝司牧行礼,“殿下。”

掌印看看谭柚,又看看坐在软榻上晃着两只脚的司牧,轻声询问,“可否借殿下的里间一用?”

司牧眨眼眼睛,明白过来掌印的意思,两只手把眼睛捂上,“不用不用,我不看就是了。”

谭柚,“……”

掌印,“……”

行叭。

掌印示意谭柚往这边走走,自己一个人边量边记,都没敢当着长皇子的面让宫侍搭把手。

司牧说没偷看真没偷看,他见谭柚不会瞧向自己这边,便悄悄把腿收到软榻上,随后是将靠枕拉过来,最后整个人舒坦地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