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矛盾(第2/3页)
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自然明白,发现安安和圆圆都站在宁宁一侧时,他就怕了,这会儿更是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敢说,只小声道:“我再也不敢了。”
之前考验他时,他各方面都还不错,要不然陆莹也不会留下他,孩子难免会犯错,陆莹并未揪着不放,只柔声道:“宽哥儿是哥哥,宁宁年龄尚小,你身为哥哥,日后要记得保护弟弟,知道吗?”
见她并未惩罚他,秦宽才含泪点头,陆莹这才看向秦夫人,“太医才刚给他上完药,这药有活血生肌之效,估计两三日就好了,也不会留疤,今日下午,让他休息一下吧,明日再正常上课。”
她这话一出,秦宽不由有些害怕,很怕陆莹再不让他过来,哪怕年龄尚小,他也清楚,给皇子当伴读,是天大的好事,他被选上后,连祖父、祖母,府里的叔叔、伯伯都更关心他了,每日都会考查他的学问。
“我、我不休息,皇后娘娘别罚我。”
陆莹的本意并非要罚他,孩子间有个摩擦,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温声道:“罢了,今日所有孩子都休息一下吧,已经上了十多日,权当休沐半日。”
她说完,方看向沈翌,“陛下意下如何?”
他们年龄虽小,课业却并不轻松,每月仅月初休沐一日。
沈翌并未驳她的面子,轻轻颔首。
秦宽这才松口气,旁的孩子都很高兴,因年龄尚小,孩子们天性使然,心中都惦记着玩,能休沐半日他们自然开心。
陆莹让内侍将孩子们送回了府。
她和沈翌则带着圆圆等人回了宜春宫,回到宜春宫后,陆莹才总算跟圆圆说话,“知道错没?”
圆圆蔫哒哒点头,“我不该生气之下咬人。”
因为没有外人,她忍不住冲陆莹告状,“是他先推哥哥,我推他,他打我,我才咬的他。”
陆莹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还有理了?”
圆圆哼唧了一声,别开了小脑袋,显然,她当着外人的面哭成那样,只是怕不好收场,回到家后,心中的委屈不满都又表露了出来。
怕她呵斥圆圆,宁宁伸出小手拉了拉陆莹的衣袖,“母后,都怪我,妹妹是为了我才推人,母后责怪宁宁就好。”
他语气怯生生的,眸中也含着泪花,陆莹哪里舍得责怪他,她道:“宁宁没有错,宽哥儿无缘无故推你,是他不对,母后也不是要怪圆圆,实际上,她敢于帮助哥哥是好事,应该受到表扬。”
她话音一落,圆圆眼睛瞬间亮了亮,“对嘛,我才没错。”
下一刻,她脑袋上又挨了一下,陆莹道:“你帮哥哥,是该值得表扬,可是将人咬伤却是你不对,宽哥儿做得不对,你可以让他道歉,告诉他道理,不该直接动手,你才多大点,都敢冲上去打人,今日亏得宽哥儿年龄小,他若是大一些,也对你下狠手,你要怎么办?”
圆圆垂着小脑袋,不吭声,心想打不过,她可以跑,她才不怕。她不敢顶嘴,才没吱声。
这副沉默的小模样,落在沈翌眼中,却有些心疼,他将小丫头扯到了跟前,对陆莹道:“她年龄尚小,慢慢教就是,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圆圆告诉娘亲,你以后会注意分寸。”
圆圆有些害怕娘亲板着脸训人的模样,见父皇帮忙求了情,她连忙道:“娘亲,我以后会注意分寸。”
陆莹忍不住瞪了沈翌一眼,只觉得他有些纵着她,她那副模样,分明是不服气。
沈翌轻咳了一声,“不早了,你先带他们去用午膳吧,有什么话,用了午膳再说。”
陆莹这才想起孩子们没用午膳,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将他们带去了膳厅,沈翌还要处理政务,回了御书房。
秦夫人将秦宽领回府后,才敢表露出一丝心疼来,只觉得圆圆当真是厉害,小小年龄就如此强势,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欺负秦宽。
晚上,秦大人归府时,她将今日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忍不住在他跟前抱怨了一句,“陛下也真是,好端端的,怎地让小公主跟太子等人一起读书,今日几人闹了矛盾,也不知日后宽儿该如何自处。”
她本以为夫君会宽慰她几句,谁料,他竟板起脸来,“糊涂,陛下如何行事,是你我能非议的?小公主才三岁都能跟上进度,这般天资,跟着他们读书又何妨?”
他神情严肃,目光直直望着她,“孩子们打闹一下,有多少真正记仇的?宽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伸手推人,定是对二皇子不满,你不去询问他不满的原因,解决问题的症结,竟在这儿担忧有的没的。”
秦夫人被他呵斥了一通,才清醒过来,她刚刚一味担心秦宽日后的遭遇,才没认真询问,在皇宫他支支吾吾的,分明有猫腻。
是她糊涂了,险些轻拿轻放,皇后娘娘让她带孩子回府,未必没有让她询问的意思,她竟险些想差。
她满脸羞愧,“夫君教训的是,我这就将宽儿喊来。”
秦宽一向害怕父亲,瞧见他,小身体就不由紧绷了起来,求助地看了母亲一眼,秦夫人却板起了脸,“你仔细说说,为何要推二皇子?”
秦大人则直接道:“跪下!我秦府的儿郎,不可仗势欺人,更不可寻滋挑衅,说吧,为何唯独推二皇子?父亲只给你这一次认错的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宽被吓得眼泪汪汪的,乖乖跪了下来,“他、他,乳母说他不配当皇子,说我理应给太子当伴读,二皇子只会耽误我。”
秦夫人闻言脸不由一白,万万没料到,乳母竟如此胆大包天。
秦大人冷声道:“她平日爱搬弄是非也就罢了,竟然连皇子都敢非议,宽儿能入宫当伴读,已是我秦府之幸,这等是非不分的刁奴,你竟一直将她留在宽儿身边,是想彻底毁掉他吗?”
秦夫人知道事情的轻重,闻言,冷汗都掉了下来,她自然不敢包庇她,当即以搬弄是非,乱嚼舌根为由杖责乳母三十,随后就将她撵到了庄子上。
秦大人又教训了秦宽一通,“弃婴也是人,父母将他丢弃,是他父母的错,并非他的错,你是何等身份,竟瞧不起他?太子和公主身份比你尊贵,他们可曾轻视你?自你入宫后,他们可曾欺辱过你?”
自然是没有的,秦宽还跟家人说过,太子温和有礼,圆圆冰雪聪慧,都很好相处。
秦大人道:“太子年仅四岁,公主才三岁,他们都不曾仗势欺人,你竟连三岁孩子都不如,平日学的圣贤书,是不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宽被教训得有些抬不起头,这次是真正认识到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