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2/5页)

她也说不清了。

这一身的滔天富贵,如今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太过吸引人了。

*

封衡和慕容毓在御书房单独见面。

沈卿言在御书房外的廊下来回踱步。

才将将入秋,盛暑残热尤在,沈卿言额头溢出薄汗,上回皇上不允许旁人踏足御书房时,是和虞家妹妹耳鬓厮磨,可眼下……

北狄长公主是不是太老了些?

沈卿言有些焦灼,他知道皇上眼下内忧外患,但绝对不可为了大业而出卖了自己啊!

北狄长公主生性风流,身边幕僚无数,难保没有蓝颜知己。

沈卿言担心极了封衡。

生怕蛮夷的老白菜会祸害了自家的猪。

沈卿言挠挠头,踱步的幅度更大了起来,“王总管,皇上为何还不出来?他与慕容毓究竟在谈些什么?本官为何不能进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旁的王权,“……”

沈大人,你到底在忧心些什么?

以皇上的身手,哪个女子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大可不必如此啊!

沈卿言扬长了脖子,探头往御书房里面望去,焦心竭虑,“王总管,你是皇上跟前的人,可千万不能让皇上误入歧途。”

王权,“……沈大人,还请慎言。”

北狄长公主虽是年长了些,但也是个美人,皇上要睡谁,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沈大人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沈卿言欲言又止,继续在殿外候着,禁卫军和影子人还在宫中搜罗,暂无消息。沈卿言一时半会不能出宫,只能干等着。

*

同一时间,御书房内,慕容毓再度表明心意,“子炎,我说过,只要你开口,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办成。今日有人在宫里胆敢对你的爱妃动手,足可见是对方故意激怒你。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四下无人,慕容毓就喜欢喊封衡的字。

慕容毓打算来京都之前,封衡之所以没有制止,他是看中了北狄的兵力。

封衡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但凡可以谋划到的一切资源,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他就如封奕奕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然了,封衡不会使出美男计。

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色相。

这是他与封奕奕的区别。

虽说封氏皇族男子的容貌足可骗尽天下女子,但封衡自幼痛恨封奕奕,故此,男子以色侍人这种事,是他最为不齿的。

封衡面色冷凝,到了此刻,他端起杯盏的手,还有微微的轻颤,但被他完美掩盖住了。

不敢想象,不久之前他稍稍慢一拍,昭昭会不会已经……

思及此,封衡眸光更加凛然,一片深沉如海的眸子,如有刀光剑影闪过,“朕的确需要公主办一桩事,事成之后,朕可以许诺北狄一年所需的丝绸绫罗,当然,若是不够,你亦可以开个价。”

慕容毓闻言,有些暗然失神,她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英气又不失妩媚的脸。三十一岁的年纪,是成熟女子独有的大气温婉,也有政客的杀伐果决,无疑是个强大的女子。

慕容毓单刀直入,问道:“子炎,你……喜欢今日那名稚龄女子?除却美貌之外,她可有其他过人之处?”

慕容毓不像一般的吃醋女子,倘若封衡真心心悦之人,她也不会故意去伤害。

稚龄女子……

封衡的唇角微不可见的猛地一抽。

那稚龄女子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了。

封衡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禽兽,强调了一句,“昭昭快十七了。”

北狄女子更是早熟,十三四岁就有为人母的,故此,听到虞姝已经十七岁,慕容毓稍稍一愣。

封衡又说,“她曾两次救过朕的性命,她的确与旁人不同。”他每次望入虞姝的眼,就像是看见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他和她之间就宛若是历经千年时光之后,又在这个时空有缘重逢了。

一见如故,大抵就是如此。

又或者,就是因着见色起意。

可又有什么紧要的呢?

他在意虞姝,想让虞姝给他生儿育女,想与她执手,共赏繁华三千。

旁的,一概不重要。

慕容毓眼底掠过一丝艳羡,忍住三年以来对封衡的相思,言归正传,道:“子炎想让我如何做?我定会竭力相助。”

封衡唇角微微扬了扬,“好。”

……

又过了好片刻,慕容毓才从御书房出来,她这次入京都,暂住宫廷,由宫婢领着她去歇息的宫殿。

沈卿言站在廊下瞥了她一眼。

慕容毓眼神更是肤浅的回望了一眼,冲着他眨眨眼。

沈卿言,“……”北狄长公主这是挑衅!

沈卿言大步迈入御书房,见封衡全须全尾的坐在龙椅上,他这才松了口气。

封衡哪能看不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帝王长长叹了口气,“何事?”

沈卿言抱拳,愤愤然,“皇上,臣不能忍了!不如直接全城搜捕吧!”

封衡抬眸,眼底是看尽一切的深沉,“朕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他封奕奕。”

沈卿言撇撇嘴,“可是臣气不过。”

封衡,“那便忍着。”

沈卿言张了张嘴,又道:“那修仪娘娘呢?狗贼明显知道皇上宠爱修仪娘娘,也知道修仪娘娘怀上了皇上的骨血。”

封衡持笔的动作突然滞住,天窗落下的光线笼罩在他脸上,但眼底神色依旧晦暗不明。

“朕已有打算。”

*

虞姝回到重华宫,服用过御医开的汤药之后就开始恹恹欲睡。

她亦不知所服用的究竟是什么药方子。

但御医盯着她喝下去之后这才离开。

足可见御医的重视。

正当白日,虞姝的睡意原本很浅,但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她仿佛是昏睡了过去,沉沉入梦,且梦境幽深,似是梦见了太多,可又似一团迷雾,什么都瞧不真切。

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虞姝小腹隐隐作痛,下面的湿润让她猛然一凛,瞬间瞌睡全无。

虞姝火速支起身子,掀开薄衾,被映入眼帘的刺目鲜红色吓到了,她怔住,那一瞬间,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知书赶来一看,也是眼前一黑,差点没绷住,“娘娘,这……!”

须臾,重华宫乱作一团,知书是个谨慎的,立刻命人去请了太医,还派人送了消息去御书房。

太医轮流给虞姝看诊时,封衡大步而来,帝王身上还穿着今日在宴席上的玄色锦缎长袍,他面容清冷,如从腊月凛冬走来,即便不言一词,一个眼神也仿佛言尽一切。

“如何?”帝王嗓音清冷。

虞姝躺在榻上,不敢轻易动作,闻言,她愣了一下,只觉得皇上此刻的眼神与语气有些生疏。

女医看了一眼帝王,立刻垂下头去,她的手轻颤,但接下来的话,就像是照着手笺念一样流利,“皇上,微臣方才仔仔细细探查了修仪娘娘的脉象,竟察觉并非是喜脉,修仪娘娘之所以出血,是因着月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