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5页)

悄然间,有一个“人”站在楚迟思身后,它的面容朦胧,身体像聚拢起来的白雾。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却无比清晰地“存在”着。

那声音从亘古之处传来,阅读书写在骨骼深处的文字:“这是易感期,你不该压制自己的生殖本能。”

它是一个有名字的存在。

楚迟思给它取名为“雾”,大部分将它叫做“生物本能”,有些人称它为“先天行为”,有人则说它只是“遗传下来的记忆”而已。

或者,用更加学术性的用词来解释,它是根植于所有人意识之中,客观存在于脑海里的沉淀物:

【集体潜意识】

它贴合着楚迟思的耳廓,悄声说:“你在期待着被标记,身体在期待着被满足,这是身为Omega的生殖职责。”

雾气包裹着身体,比恋人还要亲昵,一丝一缕融入血肉,结成细密的网,模糊了她的神智。

“楚迟思,你能听得我在说话吗?”

声音穿透了雾气,与平时说话时那有些懒散的语调不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明显的焦虑与不安。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

楚迟思猛地一激,从混混沌沌中捡回些许意识,她的手被唐梨握得有些疼,却无端端令人多了几分安心感。

唐梨皱着眉,额上有些薄汗:“照着我说的去做,深深呼吸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来。”

“咳,咳咳。”

楚迟思无力地低着头,沁冷空气灌入肺部,竟然真的让人好受了些许。

“信息素并不是实体,你不能想着去控制它,就像你没办法拦住流动的水。”

唐梨认真地说:“你需要放松一点,将信息素释放出来,不能一直紧压着自己,这样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楚迟思声音沙哑:“你…在做什么?”

唐梨哭笑不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连抑制剂都注射过了,正在试图帮助你。”

楚迟思抿着唇,不说话。

唐梨也不知道她是放弃反抗了,还是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总之身体确实放松了下来,软软地靠在自己肩膀。

那颗脑袋挨着自己,跟着呼吸一点一点,唐梨只要低头就能看她微红的鼻尖,染着水痕的面颊,还有垂下来的睫毛。

毛茸茸的,很乖很可爱。

她的呼吸声很乱,每一下都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轻地吹在脖颈处的肌肤上,顺着微敞领口溜进去几缕。

又麻又痒,如细小的电流窜过身体。

楚迟思垂着头,毫无防备般紧贴着自己,尽管隔着两层衣衫,那肌肤触感仍旧温热、柔软的不可思议。

仿佛轻轻一揉,便能流淌出香甜的花蜜。

馥郁的香弥漫在空中,静悄悄地涌动着,唐梨能够听见她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将自己的心也搅乱了。

后颈处又开始烫,隐约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唐梨用手压着腺体,长长叹了口气:“我可能还得再去打一针抑制剂。”

系统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

“你还敢笑,”唐梨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刚刚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这里看热闹。”

系统说:“我本来就办法涉及太多剧本的内容,顶多开个锁啥的,看你这不是处理的挺好的嘛,值得嘉奖鼓励。”

唐梨坐在地面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小心翼翼地环过肩膀,轻之又轻地揽着她。

楚迟思安安静静的,就这么躺在她的怀里,柔顺的黑色长发沿着肩膀蔓下来,落入唐梨的手心间。

沁冷的、柔软的,带着她的香气。

唐梨慢慢握紧。。

楚迟思的脸颊上染着红晕,许是困倦极了,眼帘一垂一垂,勉力挣扎好半晌,最终还是悄悄地阖上。

颤抖的呼吸趋于平稳,身体也不再那么滚烫,原本紧绷着握住唐梨的手,也跟着柔柔垂落,白色蝴蝶般停留在身侧。

她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

唐梨想抱对方去床上,结果大半边身体全都麻了,一动便“伤筋动骨”,钻心刺骨的疼,直直窜入脊骨里头。

“嘶,”唐梨无声地哀嚎,“我的腰,我的腿,我的脚全麻了——这具该死的,平时不好好锻炼的破身体。”

系统无情嘲笑:“你抱着她坐了起码有两个多小时,期间动都没敢多动一下,不觉得麻才奇怪好吗。”

唐梨怨愤地瞪了屏幕一眼。

她等自己稍稍恢复些了,再缓慢地直起身子来,刚想把楚迟思拦腰抱起,结果手臂一软,使不上力气,差点把人家给整个摔下去。

幸好楚迟思实在是累,睡得很沉。

不然早被折腾醒了。

不是吧?这要换成是个三百公斤的训练沙袋就算了,楚迟思这小身板,这小细腰能有多重啊?自己连她都抱不起来?

唐梨在心里吐出一口老血:原身这Alpha光知道嚯嚯别人了,怎么对自己就一丁点要求都没有。

最基础的信息素训练不做,就连简单的体质训练也扔在了脑后,真的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这种攻略者的心酸啊。

系统围观了一切,在耳旁爆笑:“哈哈哈哈哈,你这也太弱了——”

唐梨:“给我闭嘴。”

楚迟思目前很虚弱,状态也不稳定,唐梨可舍不得真的摔了人家,最终勉强将对方挪到后边,借着肩膀的力将她撑起来。

她依偎着自己,像是生长在细雪中的绒花,抽出细嫩的枝芽,绽出清冽美丽的花瓣。

那香气渗入皮肤,渗入骨髓,渗透了每一次的呼吸与心跳,唤起躁动不安的温度。

腺体又开始发热,唐梨有些烦躁。

楚迟思房间锁得牢固进不去,唐梨一路跌跌撞撞将她扶到客厅。

卡比歪在沙发上,被唐梨捞过来,顺手塞到楚迟思怀里。

楚迟思感应到什么一样,胳膊立马绕过毛绒玩偶,把卡比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将头埋在绒毛里,鼻尖还蹭了蹭,眉眼笑一般地弯起,好似一轮小巧的月牙。

唐梨泪流满面:我还不如一个玩偶!

这区别待遇太令人心酸了。

她帮楚迟思盖好毯子,掖好角落,又在客厅柜子里找到了额外的抑制剂。

洗手间的门被锁死,唐梨扯开包装,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她抵着洗手台,望向镜子里:

确实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但是如果和那张照片的人比起来,却又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眉梢带着点稚气;可勾唇笑起来的时候,却又显得太过成熟,仿佛在红尘里滚过头,扑了满脸灰尘。

唐梨长叹一口气。

系统:“咋的,如此唉声叹气?”

唐梨幽幽说:“你们的建模不行啊,虽然和人家初恋有九分相似,但是细看的话就尽数拉胯,完全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