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2/3页)
天南把干粮放在连慎微面前。
连慎微不解:“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还以为是烤兔子的缘故,连慎微好笑的安慰他:“没关系,我觉得挺好吃的。”
天南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他说:“主子,烤兔子是咸的。”
连慎微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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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的时候,皇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不知是不是上天看不下去,一场淅沥沥的细小秋雨慢慢落下,无声无息的清洗着。
消息封锁的厉害。
厉宁封带着人到摄政王府门前的时候,府里的灯还亮着。
他侧了侧手里沾血的长/枪,发丝已湿,满身煞气,冷声道:“包围!踹门!”
砰!
没几下,摄政王府的门就被踹开,一队人马迅速闯了进去。
明烛正在库房收拾东西,听见动静后耳朵一颤,她锁了门飞快赶到正堂。
一眼就瞧见了为首的少年。
是主子的学生。
她曾在边疆暗地里护过一段时间的。
但此时来势汹汹,定非好事。
明烛眯起眼,手已经抚在了腰侧,沉声道:“敢问小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厉宁封认识明烛,连慎微身边的心腹。
既然心腹在此,连慎微应该也在府中。
隔着雨雾,他看了一眼摄政王府的布景格局,倒是比他想象的简单雅致许多。
厉宁封收回视线:“遵陛下旨意,请摄政王往诏狱一趟。”
去诏狱,他原以为璟决会直接让他在这里杀了连慎微的,没想到是暂且关押到诏狱里。
是因为有原来师生的情谊在,所以想自己处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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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前。
叶府。
因为那晚烟娘的异常,叶明沁将自己手头的小部分差事托给了旁人,打算做一个局。
现在还有时间,如果烟娘没问题,她全力往佛泉寺赶,正好能在占问仪式开始前赶到。
叶明沁思忖完毕后,在泥泞的地里打了个滚,把自己弄的湿漉漉脏兮兮的,慌里慌张冒着雨回了府。
一回府就喊:“烟娘,烟娘!”
烟娘听见动静以为出了事,忙慌出来,看见叶明沁后惊的捂住了嘴:“这是怎么了?快快!进屋来!”
叶明沁装的一抹眼泪,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烟娘更慌了。
她从来没见过叶明沁这个样子。
百般婉转的问了好几遍,叶明沁才又愤懑又无奈,“之前同你说,我要去佛泉寺,竟争得别人抢!还真被抢去了!这可是个升官的好机会!”
“我气不过,与那人分辨了几句,就被按在了泥坑里打了一顿。”
烟娘捂住了嘴:“太可恨了!”
叶明沁摇头叹气:“也不是我愿意争,实在是府里没有银钱了,何况我已经应下了教你的孩子读书,往后的花费就……”
“所以才想着去佛泉寺,办好了定然有赏赐,也不用手头拮据。”
烟娘犹豫:“其实,不差这一次的,佛泉寺,我们不与人争也好。大人的才能出众,不会就此埋没。”
叶明沁:“不可,此次一退,日后或许还有有人逼你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她换好了一身衣服站起来,神情坚定:“这佛泉寺我是去定了!”
“烟娘,我拿你当朋友,自然也晓得,若是我倒了,你们娘俩就没有可依靠的地方了。所以这佛泉寺我非去不可。”
叶明沁拂开烟娘的手,转身就走。
烟娘一咬牙:“等等!”
叶明沁背对着她,脚步遽然一停,眼神复杂,两秒后,她回过头,单纯的疑惑道:“怎么了?”
烟娘:“佛泉寺不安全!”
叶明沁的眼神陡然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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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在宫里在听到厉宁封往摄政王府去查抄这件事的时候,愣了好半晌,脸色唰的白了。
他哆哆嗦嗦拿出了藏的严严实实的先帝遗旨,然后一路护着,带了几个曾在先帝爷御前当差的护卫,出了宫门之后就策马狂奔。
顶着冷飕飕的秋雨,李公公心里默念祈祷。
祖宗啊,千万保佑现在摄政王府还没出什么岔子,要真的出了事,他怎么有脸面对先帝爷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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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被狠狠反剪,半跪着被压在地上。
她学的功夫都是杀招,内功境界虽然比厉宁封高,但她不敢对着他下手,招招避让,就落入了下风。
“放开!”
厉宁封抬手封了她穴位:“搜!”
“是!”
数列护卫军飞速冲向府中各个房间,翻箱倒柜,非常不客气,还有几个人跑向了府中主人家的卧房。
明烛瞬间暴怒:“小侯爷!”
她的嘴被塞了一块布,立即呜呜说不出来话了。
“吁——”
“小侯爷住手!”
李公公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慌里慌张,太监的声音本就尖锐,这冷不丁一嗓子,吓得厉宁封手里的长/枪差点掉下去。
他猛地回头,诧异道:“你是……李公公?”
李公公先是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他想的火海血河之类不可挽回的场景,只有一个摄政王被擒住的心腹,提着的心顿时一放。
他顺了两口气,脸色凝重下来,从怀里摸出景成帝的遗诏:“先帝遗诏,诸位跪听!”
先帝遗诏?!
厉宁封神色收敛,跪在地上,皇城护卫哗啦啦跪了一地。
李公公深吸一口气。
“朕已知,余下时日不多,特立此诏。璟决吾儿,摄政王连慎微乃大盛朝恩人,此后无论犯下何错,皆以无罪论处,位同既往,享亲王之尊。”
厉宁封霍然抬头:“李公公,这不可能!”
李公公:“小侯爷若不信,可自己来看!”
这封遗诏,是之前他亲眼看着先帝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断断造不了假。他当时何尝不是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可这遗诏上清清楚楚,就是这样写的。
跟在先帝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摄政王的名声有多难听,也知道摄政王做的一些事,确实不是忠君之举。
但是先帝就是对摄政王分外信任,这份信任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他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没有那么宠溺。
甚至在自己死之前,怕摄政王被新帝清算,特地留下来了这样一封遗诏。
今天正正好好用上了。
这空档,厉宁封已经将遗诏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真的。
他脑中顿时一乱:“先帝为何会留这样一份……”
李公公摇头:“这件事,只有先帝知道了。”
“事已至此,小侯爷,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摄政王休息了,等陛下从佛泉寺回来看见这封诏书之后,再做定论。”
厉宁封垂下眼,漆黑的瞳仁透着冷硬,被雨水打湿的手指捏紧明黄绢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