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5页)

“这咋可能?你别是哄我的吧?这一颗牙齿上万,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这得啥家庭啊能花一万块换颗牙。

“牙齿真这么值钱,那把我的全卖了吧?”

卫孟喜大笑,上辈子这时候的她也不敢想象以后的钱能多到以“万”为单位,但这就是时代发展的规律和必然结果。“咦……嫂子你看那是啥?”

土皮上冒出几个棕褐色的驴粪蛋子一样的东西,卫孟喜跑过去,用竹篾片撬开,发现也是“蘑菇”。

“这怕是有毒的‘驴粪蛋’,快扔了吧。”

石兰省的可食用菇类是全龙国最多的,但在大部分老石兰人嘴里不叫蘑菇,叫菌子,而“驴粪蛋”是为数不多的不能吃中的一种,因为外形像驴粪蛋子,还有股莫名的臭味儿,扒开里头是棕灰色的粉末,据说就是驴吃了都得死。

卫孟喜上辈子做过餐饮,其中开过一家以食用野生菌为特色的火锅店,一闻,一看,再轻轻掰开一看,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驴粪蛋’。”

“那是啥?哎哟小姑奶奶你别吃啊,毒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吐出来吧你。”

卫孟喜闭上眼睛,仔细品尝嘴巴里的滋味,清脆,若有似无的甜,关键是还有股非常浓郁的香味。

“大花菌。”

“啥?”

卫孟喜轻轻咀嚼直到把嘴里最后一点咽下去,才说:“是咱们石兰人说的大花菌。”

刘桂花是在深山里长大的,但可惜她们那一带不长这种菌,甚至也没怎么听过。

卫孟喜想起来,这个年代大花菌确实还比较小众,知道的人不多,但要是说起它的学名,后世几乎全龙国的人都听过——松茸。

眼前这一小窝,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松茸!要知道这东西有多金贵,只在龙国的东北和西南一带有少部分。因为这东西得三五年才能长成,对生长发育的环境要求极其严格,必须是有美人松、香花和沙壤土的地方才有可能长出,哪怕是一百年后也不可能人工培植。

必须纯野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小日本,也培育不出来。

想想吧,这得有多贵。卫孟喜以前开饭店的时候,倒是接触过不少,因为普及度推广,再加交通运输啥的都便利,虽然价格贵,但只要有人吃,她都能进来。

基本都是信得过的老顾客熟客,提前预定,她才进。

而松茸也是分品相的,没开伞的比半开伞的好,半开伞的比全开伞的好,营养价值也是递减的。她发现这窝,正好全是没开伞的,挖出来几乎每一根都有十一二公分。

肥嘟嘟的,长长的,简直就是松茸中的极品!

这要是放后世,不知道得值多少钱。卫孟喜叹息一声,可惜啊,现在没地方能卖,也没人会买。但没关系,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鲜,吃自家人肚子里,不浪费。

她小心翼翼刨啊刨,一共刨出八朵,个头非常匀净,色泽也不错,准备分三根给刘桂花,因为他们家人少嘛,自家人多。

“我可不敢吃,你别给我,我们村以前一家十几口就是吃蘑菇毒死的,我这心里还后怕呢。”刘桂花远远的躲开。

卫孟喜笑,“这可是好东西,以后就是有钱了咱们也不一定能买到的。”

“不要不要,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咱也不敢吃。”她篓子里的全是非常常见的菇类,不是吃过的,她一律不要。

卫孟喜也不好再勉强,只能用叶子小心地包好,放在篓子最上面,以免被压到。

且说屋里的陆广全其实一直醒着,也一直等到妻子走后,才起床……不是自愿起的。

小呦呦睡相不好,不仅半夜里翻来翻去,大清早的先是脚丫子踹他嘴巴上,一会儿又是大耳刮子呼他脸上,见还是叫不“醒”这个“入侵者”,干脆大屁股墩子坐他脸上。

兜了一夜的尿布,那“满满的惊喜”可想而知,陆广全差点没窒息。

刚屏住呼吸把她收拾好,小丫头又不愿在屋里待,小手指着外头“啊啊”叫,往门口走她就兴奋得又蹦又窜的,往屋里去她就哼哼唧唧。

于是,起得早的煤嫂们发现,夏日的清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小卫家那个又高又俊的男人,居然在打着伞遛娃,他肩膀都湿了一半,娃却不愿回家。

当然,陆广全不知道的是,关于无奈开启他的大清早遛娃之旅,这只是第一天,将来的无数个清晨,他醒来面对的不是晨光,不是朝阳,不是妻子的素颜,而是闺女的臭脚丫子大耳刮子以及大屁股墩子!

这睡一觉不仅没神清气爽,还腰酸背痛,跟大车碾过似的。他使劲伸了俩懒腰,揉了揉脖后颈,隔壁的黄文华也起了,正提着个痰盂出来,“哟,小陆回来了?”

其实他昨晚就知道了,就是故意打趣呢,“这腰累坏了吧?”

陆广全揉了揉腰,“嗯。”

黄文华挤眉弄眼,本想说几句男人间的私房话,但见小陆神色冷冷的,不怎么搭理,只好悻悻的倒痰盂去了。

陆广全把家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别的都还好,就是那书架……不忍直视。

虽然上百本书按颜色和大小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不难看出整理的人心灵手巧,可仔细一看,大部分封面上的字都是倒的,只有偶尔几本是正放的,可谓凤毛麟角。

他心里有点想笑。

终于,门口溜达一圈的呦呦小朋友终于回去睡回笼觉了,陆广全赶紧抽空去后山挑了几担山泉水,灌满水缸,再在锅里烧上一锅热水,准备叫四个大的起床洗漱。

卫东卫红眼一睁就开始捣乱,在小梯子上爬上爬下,你打我一下,我揪你头发。根花想给小呦呦把尿,但她力气也不大,抱不住妹妹,只能勉强将妹妹的一只腿提溜起来,根宝抱着痰盂在那儿接着。

小呦呦还迷糊着呢,一面揉眼睛,一面就要嘘嘘。

“妹再过来点儿,不能嘘炕上。”

可小孩的尿就像眼泪,怎么可能憋得住?一下子,床单就湿了。

陆广全赶到的时候,已经画出一幅地图啦。

这几年哪怕是挖煤,他的床铺也是非常干净的,陆广全受不了床单上有任何脏东西,立马就扯下来扔进洗衣盆里。同时,一个叫饿了,一个叫想拉屎,一个叫嘘嘘,还有一个说该给妹泡奶粉了。

这一群崽崽,使唤起大人可一点不含糊。

洗着脸,卫东还不忘点评:“你没我妈洗得干净。”

“怎么不干净?”在卫生问题上,陆广全还没输过。

小家伙抬起头,晃了晃。

陆广全不明所以。

“这儿。”鼻子里一晃,鼻屎渣都快来到嘴边了。

平时卫孟喜帮孩子洗脸,简单的都让他们自己洗,但卫东马大哈,要是不帮他,他就不会擦耳朵和鼻子,跑跳一天,鼻孔里全是煤灰,能不恶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