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能和我谈恋爱吗?”(第2/3页)
第一次见面是在校庆前的准备。
徐意白提前收到了通知,他比约定时间早到一步的习惯。等他到的时候,舞蹈房还空着。
窗户开着,风把轻飘飘的窗帘吹拂动,舞蹈房的构造与琴房有不少差异,正对面是面大镜子,墙边是一排把杆,地板是防滑的特殊材质。
徐意白没多看,坐到旁边新搬过来的钢琴椅子上。他把琴谱架起,手指刚落到黑板琴键上,琴音刚响奏几声,舞蹈室的门再次打开。
Omega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豆绿色的练舞服,下身的长裤比上衣颜色深许多。
很难驾驭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皮肤白得晃眼。徐意白知道和他合作的Omega名字,叫沈杳。
沈杳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微微诧异,抬头看了眼钟之后才像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迟到了,没想到学长你来得那么早。”
他不说话的时候张扬美艳,弯眼睛笑起来时又染着点稚气,徐意白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习惯早点来。”
沈杳把身上的包倚着墙壁放下,很自然地又问:“学长你以前有跟人合作吗?”
徐意白如实地说道:“没有,这是第一次。”
这种合作挺常见,以前也有许多人找过他,但徐意白都拒绝了。他对舞台的要求很高,在这件事情上很有原则,琴声对于他来讲是专属于他的云。
徐意白更加喜欢独奏,他喜欢纯粹的琴声。哪怕是演奏会上的合奏,他也要求其他乐器能与他百分百地契合,让这朵云漂浮。
他对于舞者的要求也是,所以徐意白从来不肯给人伴奏。这次是意外,校长找他帮忙的时候,徐意白照例想拒绝。
但校长让他考虑一下,又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宽敞明亮的舞蹈室,音乐在视频当中略有失真。正午阳光照在地板上,赤脚的Omega站在中央,他似乎察觉到了镜头,歪着脑袋笑了下。
跳舞的Omega身段柔软,跟着音乐节奏一起抬手,又落下,然后缓慢地掂起脚。这段舞蹈没用太多技巧,但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
舞蹈这件事情需要天赋,有些人是上天追着喂饭吃,这个Omega就是。
徐意白是外行,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视频已经到了结尾。
他退出来,跟校长说“试试吧”。
“第一次啊?”沈杳笑得露出个小尖牙,他把腿抬起,压在把杆上做热身准备,自然熟练地做热身准备,“那我挺特殊呀。”
常年练舞的沈杳筋很软。他弯着腰,葱白的手指去够蹦紧的足尖,脊椎压出一段流畅的弧度。
徐意白无意间瞥了几眼,最后低下头,手指不小心挨到了琴键。
音符在房间里保留余声的回荡。
他低头一遍遍地弹着琴,耐心地等沈杳热完身,才开始排练。
事实证明这次试一试没有错,他和沈杳很契合。音乐和舞蹈都是讲故事的独特方式,表演者把自己的情绪揉与其中,给观众造梦。
他和沈杳灵魂共鸣,那是一个很巧妙的感觉,就像是沈杳是只漂亮的蝴蝶,他知道沈杳的翅膀如何震颤,沈杳知道他的手指该停留在何方。
天黑之后才结束,沈杳擦掉脸上的汗珠背上包,发丝湿润,眼睛却亮莹莹,礼貌地告别:“学长再见。”
很明显,他也很满意这次的合作。
校庆提前了很久做准备,他们不用赶时间,一个礼拜内抽个两三天时间出来就行。
持续了一个多月,他和沈杳也慢慢熟络起来,排练的时候会一起笑着开玩笑,结束之后也会聚在一起吃饭。
今天是徐意白和沈杳约定好的时间,他在琴房上完课,整着东西放进书包。
身边的朋友开口问道:“你又去找沈杳?”
徐意白的动作一顿,反问道:“你也认识他?”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朋友撇了下嘴,语气略带羡慕,“也就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不知道他,沈杳他考进来的时候专业分和文化分都是第一,他还长得那么好看,追他的Alpha都能从东门口排到西门口了。”
徐意白又问道:“你也喜欢他?”
“好吧,我承认!我是喜欢过!”朋友说道,“不过他很高冷,不怎么理人。”
徐意白背上书包往舞蹈房走的时候,他还在想朋友刚说的话。
他不觉得沈杳高冷,沈杳在他面前很爱笑。
徐意白的脚步在走廊前缓慢停下,因为他看见了沈杳,他和沈杳对上视线之后,才注意到了背对着他的Alpha。
他想,沈杳好像还真的挺受欢迎。
Alpha的手指勾着装奶茶的袋子,想要递给沈杳。沈杳的表情是他没见过的冷淡,他皱着眉拒绝道:“我不喜欢喝奶茶。”
软的不行,Alpha就想要来硬的,强硬地要往沈杳手里塞。
早在他之前,徐意白早就快步走过来,只是没有说话。他沉着脸,直接拧住Alpha的手腕,反手一扣。
“啊——”Alpha疼得不受控制地叫了声。
他看着温文尔雅,手劲其实也不小,而且动手的时候很有技巧性,掐着人的死穴用力,让人根本睁不开。
“不是?徐意白这你也要管啊?!”
徐意白在钢琴界是出了名的,Alpha认得他。他的脸色苍白,凶狠地瞪着徐意白道,“我给沈杳送奶茶,又没给你送,关你什么事。”
徐意白挡在沈杳面前,隔开他和Alpha之间的距离,皱着眉道:“那他说他不要,你听不明白吗?”
他松开手,沈杳第一次听见他骂人。
“滚。”
Alpha被他甩得撞到墙壁上,捧着手臂缓了好一阵都没过来。最后可能是因为丢脸,也可能是因为真的怕了,Alpha阴沉着脸走掉了。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他还把奶茶丢掉了。
徐意白不懂他强迫沈杳收礼物的行为,也无法理解他现在恼羞成怒的样子。
在徐意白的心里,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在不打扰对方的前提之下,礼貌地追求。
“谢谢你,学长。”沈杳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他调侃道,“原来你也是会凶的。”
徐意白刚才强硬的姿态在瞬间软和下来,他的耳根微红,有点无奈地转过脸:“这不叫凶,只是和这种人讲道理没用。”
事后沈杳为了感谢他,请他吃了顿饭。
第二天晚上,梅雨季的雨总是一阵一阵,外面的大雨倾盆地大。
徐意白不住校,自己在外面住,接到沈杳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浇花。他和沈杳互换了联系方式,消息的交流不少,电话还是第一次。
他没多少迟疑,接通电话,温声问道:“怎么了?”
沈杳像是在外面,背景音是沙沙混杂的雨声。他没说话,徐意白就安静地等他讲。
过了没一会,他才听到沈杳故作轻松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