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没,很好。”楚瑀回道,本以为只是赵大虎一个人的事,没想到连着那几个同伙今日也一律没见着。

下午见着几个农妇在书院门口指着姜秀才鼻子骂收了黑心钱,直到穿着楚家衣服的家丁气势汹汹前来,那些人便大气都不敢出地灰溜溜走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脉相承的欺软怕硬。

“知道什么是翡翠吗?”楚瑾停下笔问楚瑀。

楚瑀摇摇头。

将随身的一块玉佩从腰间解下,楚瑾将那块玉搁置到烛光下,玉佩之上鱼龙于白浪上腾跃,龙身张扬,鱼尾恣意,相戏成趣,烛光下如同冰块一般成半透明状,三分温润七分冷。

“翠,不是绿色的意思?这是白色的。”楚瑀眨眨眼问。

“翡翠只是一种玉石的种类,其中最典型的颜色便是绿色,相传取名源于一种鸟儿,雄性羽赤称翡,雌鸟羽绿称翠,便取名为翡翠,”楚瑀将玉佩推给楚瑀让他仔细看,“而翡翠中颜色多样,种类又分玻璃种,冰种,冰糯种,糯种,豆种,我这枚是白色冰种翡翠。”

“玉石有很多种吗?”楚瑀脑袋靠近那枚翡翠玉佩戳了戳抬眼问,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楚瑾在研究玉石了。

“当然,”楚瑾轻笑道,拿出一枚绿色的玉佩递给楚瑀,“你瞧,这枚是和田玉。”

楚瑀愣神一瞬接过那枚熟悉的玉佩,仔细查看玉佩上没有一点损伤才小心翼翼收好,他心里的暖意一阵接着一阵,吹得像在春光里大醉了一场:“我说的那些,主人总是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捞上来的,仔细放好。”楚瑾笑着摇摇头。

“辰厌的事……”楚瑀刚开口,楚瑾的眼神就玩味地飘了过来。

“你去找他了?”

“嗯,”楚瑀坦白道,“说了些话。”

“哦?”楚瑾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他说什么?”

楚瑀话到口边又不知如何开口,他沉默一会儿才道:“说他的家主,觊觎主人。”

楚瑾茶还未入口就缄默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这理由听起来未免太过离谱。

“你信?”

楚瑀顺着灯光将楚瑾看了好几遍,心里说我信,面上不动声色道:“不信。”

“今日才放出一点消息,他的上家就抛来诚意换人,”楚瑾将请帖一事简单和楚瑀说了说,“倒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辰厌。”

“主人要去?”楚瑀试探道,“我也想去,可以带我吗。”倒想看看谁这么不要脸用辰厌做这种事。

“你也对玉感兴趣?”楚瑾往后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有些惊讶问道。

楚瑀违心地点点头。

“那就去。”楚瑾垂眸喝了口茶。

“我,”没想到楚瑾会答应得这么容易,楚瑀纠结道,“我的头发,我不想给主人招人怪眼。”

“这有什么,我不在意。”楚瑾放下茶杯叹气。

楚瑀摇摇头眼神一暗:“我在意。”

“那这样,”楚瑾好脾气道,“我给你染一染?”

头发还能染?楚瑀疑惑地看向楚瑾。

在去青玉宴的前一晚,楚瑾把楚瑀叫到正房里,他让楚瑀在小榻上躺好将头露出来。

楚瑀感觉到楚瑾用温热的米汤打湿了他的白色长发,瘦削的手指在他的发间来来回回,触及头皮时带着细腻的微凉。

待洗完头发,楚瑀能够感受到某种清清凉凉的膏状物涂在了他的头发上,带着一阵复杂草药的清香。

“这是什么?”楚瑀忍不住问。

“染发剂,”楚瑾一边涂抹一边回答,“这两天弄来几斤莲子草,取里头汁液混了草药浸泡,又加了香油芝麻慢慢熬成膏,一会儿抹完干了头发就能变黑了。”

待抹上染发膏后楚瑾就搬来一把椅子坐到楚瑀旁边看书,楚瑀起身烤着壁炉弄干头发,半个时辰后头发总算干了,楚瑾拿来梳子替楚瑀梳顺。

他忍不住拈起一缕头发闻了闻道:“好香。”虽然说讨厌吃药,但中草药确实带着一种清新的香味。

楚瑀自己抓了一点头发细细看,本来雪白的发丝真的变成漆黑,他微惊道:“真的黑了。”

“转来让我看看。”楚瑾扭过楚瑀的身子,少年乖顺地看着他,平日对别人透着冷意抗拒的黑眼睛泛着柔和的光,一头乌黑的长发显得五官更加秀气。

“真好看。”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楚瑾揉揉他的头。

话说来原剧情里还未提及到女主,也不知道楚瑀最后会和怎样的女子走到一起。

一想到这里,作为来到这个世界最亲近之人就是楚瑀的楚瑾,不可抑制从心底冒出一点心酸。

有种自己养大的白菜,终究会眼睁睁看着被别人挖走的感觉。

收起心中莫名的酸涩,楚瑾笑着道:“之前在外邦人那里还买了一面镜子,比普通铜镜看起来清楚多了,我去找来。”

从外邦买来的镜子已经和现代的镜子相差无几,玻璃镜面后的银漆十分地贴合,能清楚地映照出人脸。

楚瑀小心接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我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看得这么清楚。”

楚瑾打趣道:“第一次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好看?”

“好看,”楚瑀难得歪头眼中暗笑道,“那,主人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

他将手中的镜子照向楚瑾,镜面之上的人眉眼昳丽美得锋利,偏偏笑容温润眼神柔和。

玉面欺雪一寸白,朱唇压梅三尺艳。

其实这张脸,可以说和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原主的阴郁在他身上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平和。

他太久没照过镜子了,买这面镜子也只是一时兴起的新奇。

他其实和原主太多不像,但凡认识的人就能一眼看出来。

楚瑾释然地一笑。

或许,他从未按照谁的影子去活,而是无时无刻,不在做自己。

“小瑀,是不是快要过生辰了?”楚瑾问道。

楚瑀愣神道:“我,不知道哪天才是生辰。”

“那我给小瑀定个日子可好?”楚瑾自然不是胡乱定的,他可是手拿剧本的男人。

“好。”楚瑀顺从地点点头。

“腊月十八,还有些日子就要到了,”楚瑾道,“可想要什么礼物?”

“现在就能要吗?”楚瑀眼睛悄悄亮起来问。

“贪心的臭小子,”楚瑾无奈笑道,“想什么时候要我都给,你要什么?”

“我想,”楚瑀倾身凑近楚瑾黑眼睛带着期许道,“留在正房里,靠主人最近的地方。”

“自己有床不好好睡,爱这小榻?”楚瑾不解地挑眉问道。

“我只是想,”楚瑀拉起一点楚瑾的袖子,“待在主人身边。”

这是他,现在,以至未来,最最放不下的愿望。

是在创伤后最深的恐惧,直到多年后重逢,也久久无法释怀淡然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