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别仪式(第2/3页)

“我那天不应该让你陪我去审讯计鸣淇,不然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那天你走的太急,之后我一直想和你说这件事。”梁亭松点点头,随即站起身看着面前的男人道。

因着身高的问题,许为溪得微抬着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梁亭松的喉结,随着人说话而上下跳动着,许为溪看着出了神,待人说完停了半天,才回过神。

“这个事……也没什么的。”许为溪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他才应当是心虚的那一个,现在反倒是梁亭松来跟他道歉,“况且,我也不可能当他的委托律师,他的算盘打的再好也没用。”

虽然是周末,但童欣的追悼会并没有很多人来,除了梁亭松几人以外,只有几个同班的同学,凭着声音记忆,梁亭松听出其中一人就是当时偷偷给他们打电话的女孩。

她将一小扎白菊花摆到照片旁,又偏过头看向梁亭松和许为溪,梁亭松突然想到那天女孩问他,童欣能回家吗,能回去上课吗。

人生最恨莫过于无能为力。

那个名叫汪广元的老师也来了,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他看着童欣的照片叹了口气,摇摇头就走了。

警方的人一起走上前进行悼念,于沅望着照片里笑颜如花的姑娘,不由的一阵心酸。“下一次就当个永远无忧无虑的小朋友吧。”

林钟将囡囡交给他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盒没有打开的糖,旁边附带着囡囡的字。

[童欣姐姐,你给我的糖我找不到了,但是我有好多好多糖了,你也吃糖,吃了糖就什么都好了!]

那些糖是她醒来后,第一次撒娇求着父母去大超市买的。囡囡将那一盒糖小心翼翼的放在病房床头柜的抽屉里,视若珍宝,直到今天,她终于把这盒糖送给了想送的人。

许为溪抱着那捧玫瑰走到童欣的照片前,“听说人死后,灵魂就会游荡在岸边,一艘小船会载着他们的灵魂到彼岸。肉体无法到达的远方,就让灵魂奔赴一场吧。”

许为溪伸手抓住一朵玫瑰的花瓣,猛地一拔,而后在几人的惊愕中将那朵玫瑰的花瓣扬到空中,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梁亭松突然觉得他们只是忙碌之中抽出半天时间,来参加某个孩子的葬礼,但许为溪是很认真地在同童欣做告别。

让这些玫瑰陪同女孩一起去往远方。

悼念会结束后,只有章淑燕被允许参加入炉仪式,做最后的道别。

许为溪窝在休息区的沙发里刷着手机,怀里一把光秃秃的花茎上,零落着几片花瓣,梁亭松走过来坐到他的旁边。

“对万三龙几个人的逮捕审核批准了。这几天,拐卖案就进入审查起诉阶段了。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规了。”

“可是,我们也许永远也找不到到底是谁杀害了童欣,打伤了囡囡,伤害了那么多的女孩。”许为溪将目光转向梁亭松。

梁亭松对上人的目光,十分坚定,“会找到的。”随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许为溪看着梁亭松远走的背影,突然很想喊住人,问一问他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又或者为什么那么信任自己。哪怕之前的事他总能找到一堆理由,也不妨碍他在计鸣淇这件事上存在太多可供怀疑深究的点。

无论哪一点,只要梁亭松提出来,他都没有办法回答。

庆州市人民检察院公诉科对公安移交的资料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审查后,写出了公诉书,向庆州市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万三龙几人同计鸣淇属于同一案件的主从犯,法院依照相关律法,决定将案件进行了合并审理。

审判倒计时十五天——

经过长达两周的治疗观察,从地窖里解救出来的女孩们都已经清醒过来,但有两个女孩脑部神经受损严重,今后生活无法自理。

囡囡坚持要去看望这些女孩,让父母把自己抱到轮椅上后,抓着轮子一点一点地移动,因为胳膊力气的有限,没多久囡囡的额头上就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林钟和姚枝年一直守在她身边,生怕出事,但女孩坚强又固执地要一个人走完这段路,直到到了女孩们所在的楼层,她偏过头朝林钟一笑,“我答应过要接她们回家的,说话算数。”

审判倒计时十天——

侦查小组正在会议室里整理当时从童欣家和学校带回来的东西,摆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梁亭松看了一眼,随即接通。

“梁警官,我是童欣的妈妈,章淑燕。”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梁亭松停下正在整理的动作。

“您说。”

女人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当时你说如果我需要帮助,随时可以给你们打电话对吗?”

“自然。”梁亭松走到白板边,拿起一只笔在白板上写着,“所以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要离婚!我要离开这个男人!”失去了女儿的妇人,软肋被人生取,于是扯断了禁锢自己的枷锁,要重新振翅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我会为您介绍律师朋友,尽可能给您帮助。”梁亭松挂断电话,将许为溪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审判倒计时五天——

喊了半天无人应答。

许为溪推开厚重的大门走了进去,才发觉门上的灰尘已经积攒了多日。桌上的苹果已经被坏了一大半,边上摆着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米粥。

“计老爷子!”许为溪直奔卧室,猛地推开门,老人端坐在轮椅上,只背朝着他。许为溪默了片刻,慢慢地走到人身边蹲下。

老人双眼紧闭着,双手交叠抱着东西,不知是何时仙去的,眼下还有隐约可见的泪痕。

许为溪小心地将那东西从老人怀中取出,那是一张被人从中间撕烂后又重新用胶布粘好的照片,一对男女将一个婴儿环在中间,看着镜头笑得无比恩爱。

许为溪将照片翻过来,那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两行字

[愿夫妻琴瑟和鸣,愿宝贝鸣淇岁岁安康。 摄于计鸣淇一岁生日]

明明都在世上,却一个也见不到。

“计老爷子,走好。”许为溪轻声道,而后万籁俱寂。

科普时间+一些设定补充

明明已经开春了,热了几天却又突然开始倒春寒。

某言裹着自己外套在寒风里热热发抖,两个鹅子在书里一个比一个潇洒。

许为溪穿衣法则之只要我大衣够长,就没有风能冻我的腿

梁亭松抗寒法则之这点冷跟冬天早六起来晨跑差的远多了

①突然想起来的一些小科普:

其实审讯时并不会只有一对警察进行审问。一般是可以有两到三组警察进行审问,因为有的嫌疑人可能第一组的时候没有说,到第二组就说了。

这个时候就是看哪个组更能赢得(?)嫌疑人的心。